丁薇想了想就摇头道,“还是先给伤兵们多送一些,方才若是没了他们保护,咱们如今哪里还有机会坐在这里烤肉,怕是都找阎王爷报道去了。”
小青想起方才的凶险,连连点头,末了张罗道,“那不能放辣粉啊,魏老爷子说了,辣粉对伤口不好。”
丁薇终于见了一点儿笑脸,应道,“好,一会儿让云丫送去,她同那些兵卒都熟悉。”
云丫听得主子唤自己名字,赶紧上前,接了大把的肉串放到盘子里,一路端着送去了远处临时充当伤兵营的帐篷。伤兵们自然受宠若惊,也欢喜非常。
但那些远远看着的将领们,却是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埋怨楚老大怎么就突然抽了风,若是没有他闯下的泼天大祸,今日该是多圆满欢快的一次行猎啊!
这般想着,众人再看向跪在地中间的楚家父子恼怒至极。
楚老将军一世英名,不想老来被长子毁坏殆尽,这会儿双膝跪地,老态毕露,花白的头发没了头盔的遮挡,被春风吹的凌乱,可谓狼狈至极。
“将军,我们楚家一向忠心耿耿,从不曾有半点儿反叛之心。今日这畜生不知道受谁挑拨,犯下如此大错,还望将军重重责罚。我们楚家上下,绝无二话。但将军,小女一向不懂战事,又马上要成亲,无辜至极。求将军念在老将多年的苦劳上,饶恕小女一命!”
楚老三也是磕头高喊,“将军,我们楚家冤枉啊。若是我爹当真有反叛之心,不会只调一百人马袭杀丁姑娘母子!”
这个道理自然人人都明白,但自古一人反叛,全家遭殃,这已是不成文的规矩了。否则岂不是人人都敢以下犯上,到时候一人做事一人当,把脑袋往外一交,全家照旧安享荣华富贵。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但也有平日同楚老将军交好的将军,忍耐不住,开口帮忙求情,“将军,无论如何,还是先问问楚非为何如此胆大包天?想必其中必定有缘由,万一是它国的阴谋,挑唆我们东昊自断臂膀,这般治罪楚家,岂不是遂了他人心愿?”
“是啊,将军,还望将军明察。”
有人开口了,自然就有跟随的,一时间足有七八个人替楚家求情,感激的楚老将军差点儿老泪纵横。
公治明摆摆手,却是没有说话,末了示意尉迟悔上前。
尉迟悔扫了楚家父子一眼,心里叹气,却是照旧开口说道,“当日丁姑娘母子从黔州城外往城里搬迁的时候,曾遇到黑袍骑兵截杀,丁姑娘宁死不俘,跳下山崖。众位怕是都听说过吧?”
说着话,他招收喊了亲兵带上一个俘虏,扒掉了他的外衣,露出背后一副奇特的图案让众人看个清楚,末了才道,“当日那黑袍军也有同样的图案!”
“难道是一伙儿人?”
“楚老大早就有反叛之心?”
“他为什么一直同丁姑娘母子过不去?当初没杀掉,如今又出手?”
众人惊得议论纷纷,不明白丁薇母子到底怎么得罪楚非了,要让他一而再的截杀?
楚家父子更是恼怒惊疑,怎么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楚老大死死闭了眼睛,嘴巴闭得死紧,一副任打任杀就是不会泄露一丝半句的架势,气得楚老将军跳起来又给了他两脚。
尉迟悔赶紧拦着,“老将军住手,把他踢死了,楚家更说不清楚了。”
楚老将军泄气般重重跪倒,一辈子挺的笔直的脊背也塌了下去,看的众人心头泛酸。
尉迟悔又道,“前日宫里有人出来,去了楚家别院,楚非殷勤招待。之后这些黑袍军就进了楚家别院,今日被楚非带了过来。楚老将军可知?”
“宫里?”
这下,不必说楚家父子,就是一众将军们都着实惊到了,末了却是齐齐警醒明白过来。
若说宫里谁人同丁薇母子有深仇大恨,除了那位公主,再无别人了!难道是公主出手了?但她一个弱女子,是从哪里寻来的黑袍军?又是许了什么诺言给楚非,才让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舍命相帮?
楚非也是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查得如此清楚,这会儿他也不装死了。睁开眼,挣扎着起身嚷道,“休要胡说!我楚非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攀扯公主!”
不必说,他自认够英雄硬汉,却是气死了楚老爷子和两个兄弟。
楚老将军已是在后悔当初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出来,可惜楚非还在那里兀自发表替天行道的大义宣言。
“倾城公主乃是前朝唯一嫡公主,即便不受将军喜爱,依旧身份高贵。怎么能任凭一个低贱厨娘欺辱,以至吐血神伤,被天下人传说耻笑。我一时看不过,这才出手替她报仇雪恨!这事同公主一点干系都没有,将军只管杀了我就是!我楚非绝无二话,只求不牵累家人,不牵累公主,求速死!”
说罢,他几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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