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黑下来,斜对面的玩具厂就亮起了通透的灯光,同时外面大道的所有警车都打开警灯,或者示宽灯和近光灯,从高处看下去,整一个就是灯会现场。
还有媒体的车辆不停开进来,但这些车进不了腹地,一辆辆都被拉起的警戒线拦在中间。
因为阵仗实在太大,好多人闻讯赶来看热闹,那都是各个厂区的工人,本来很大的大道,被这些人一塞,直接整了一个水泄不通。
坦白说,这境况在我来之前我还真没想到。
当然我知道会很严重,然而严重到这种程度,还是无法想象。
你说我当时如果脑袋一热,我去了现场乱说话,龚家和我来个同归于尽怎么搞?都是人,出点问题,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想想就背脊骨发凉,冯警官再给我打电话,我不敢接。
龚大水打过来,我更不接。
连金厂长打的都不接。
我就专心看热闹,等待属于我的时机出现。
八点钟,大玲小玲上了楼,她们给我们带来食物和水,而她们的人,留在塑料厂后门等候命令。
我接了一瓶水还没喝两口,毕思甜给大玲打过来,让我接听。她问我到底干嘛了?原来是叶童和她说话,叶童没说我在身边,我没搭理她。现在我要的大玲小玲已经来到,我不能不搭理,但也只是三两句打发掉,从小玲手里接过红外望远镜,观察玩具厂内部的状况。
员工依然很疯狂,整个给人的气势,不吃不喝都可以吼上两天。
他们的声音还比劳动部门领导用喇叭说话都要大。
老样子,仍然没什么诉求,除了一条,要他们解散可以,立马登记结算工资,至少都要把钱打进财务的账户,受大家监督,不然没得谈。
任由劳动部门的领导怎么苦口婆心的劝,都毫无用处,就是要钱要钱要钱,立马要。
劳动部门,工商部门,警方,那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不然自己掏钱么?这不符合规矩,所以双方就那样僵持着。
你说如果他们要求撤销通缉令,说他们老板没问题怎样怎样之类,警察还容易办事,可以和他们说法规。现在这样子,没办法说,他们是闹事,但却是在自己工作的厂区闹,要求还合情合理,要工资,你能咋地?
只能说龚大水,或者说麻将馆很会安排吧,让你看见大冲突,但又插不进解决的手。
转眼间又一个小时过去,晚上九点钟,僵持继续。
看外围,看热闹的各厂工人已经所剩无几,记者却越来越多。从车辆牌照辨别,周边地区涵盖其中,三雄,省城,五水特区等等。
而这一个小时,我的手机响的最疯狂。
冯警官给我打了六次,金厂长打了五次,还有一次是龚大水。
对不住,我一个不接。
我不怕错过,毕竟如果很着急,冯警官联系不上我,肯定想其它办法联系凌诗诗或霍筎,让凌诗诗和霍筎再通知我。
再不济发个短消息说明情况等我回过去。
他没这么做,明显是还没到最后一刻。
站累了看累了,我靠着护栏坐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和凌诗诗发微信,问她外界有什么动静没有?她说不知道,没留意。她在整理楼盘资料,手续明天就能下来,三天时间筹备奠基仪式。如果一切顺顺利利,我这边又顺顺利利,三天后就能杀去越南。
我还以为她说说呢,竟然来真枪。我汗了一把,赶紧回过去:还真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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