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们什么事?”
“晚上没地方去,你家里能不能招待一下?”
罗贯只顾收拾东西,除了椅子之外,所有都带走,径直走,没拒绝,亦没答应。我就厚着脸皮把不拒绝当答应了,和小平头跟着他,一直走到他家门口,他进去,我们在外面站着。
小平头问我干嘛不进去?我说那样不礼貌,我们阴了人家还若无其事真的好吗?
我不知道罗贯是不是也有意试探我,整整半小时了才从里面飘出来一句话:“去买半只烤鸭,几只猪耳朵回来,别的都随便弄些,下酒。”
我舒一口气,连忙让小平头吩咐站在屋角外的兄弟去办,等他们买了回来,我才和小平头一起进屋。
屋里确实很破败,没几样家具,说家徒四壁不过分,反正墙壁上挂的都是瓶瓶罐罐,没一样值钱东西。但如果说罗贯是一个完全没要求的人,显然又不对。因为即便房子很破败,即便里面什么都没有,却打扫的一尘不染。比如我们坐的竹制椅,很干净、很光滑。
睡房里面的情况不知道,被放下了门帘,看不见。
罗贯已经做好米饭,就等我们带的菜。他连酒都提前拿好,一个老坛子,应该是放了许多年的米酒,盖子打开,酒香宜人,连我不怎么喝酒的人,嗅了那味道都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给我和小平头各倒了一杯,罗贯道:“我老爷子自己酿制的米酒,放了几十年一直没舍得喝,今天你们有福气。”
我和他碰了一下杯:“罗先生,这房子是你老爷子的吧?”
“好说。”
“以你的能力,我觉得你应该不至于现在这样,能说说么?”
罗贯摇头,示意喝酒,我一口把酒喝下去,什么味,说不出,毕竟真的不懂品酒。
第二杯我没要,一两左右的杯子,我酒量不好,加上身处危险,多喝害人。
罗贯没我们的顾及,他基本上不吃饭,就用酒下菜,大口大口吃。我其实以为吃完就让我们滚了吧,只是他一个老头感觉无聊才把我们带回去。没想到他吃完饭不但没赶我们走,反而跟我们说起故事。他说他年轻时是很不规矩的一个人,当了兵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念想。
他确实打过越战,而且打仗时是见习排长,后来一直在部队,直到三十多岁才退了伍。他当时没回高明镇,而是跟了杨森做事,总共十六年时间,现在他离开杨森六年。他之所以离开杨森回来,原因和我之前想的差不多,还真是杨森伤透了他的心。
他说当时杨森发展公司,需要做些比较脏的事,用些脏手段威胁和解决对手,都是他们一帮老战友去帮忙。
这一大帮战友,从三十多开始到四十多,十多年时间,真可以说充当了杨森黑暗里的手,都是有功之臣。但有功之臣的归宿似乎大部分都不好,有些人能共患难未必能共富贵,杨森把生意做大以后,就觉得他们老弱病残又知道太多,很碍眼,所以挑事让战友相互残杀。
原来他不知道这些事,他被杨森调了去外地干事。等接到消息回来看见的已经是尸体,之所以不杀他,杨森还真是念打仗时,被他救过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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