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水,雨打在身上和脸上,特别疼,那显然是暴雨,而且是少见的暴雨。
风力还特别大,呼呼吹着,我不抓住门拉手,很难走上去。
我心里很担忧,很害怕水库突然崩掉。悔死我了,你说我干嘛任由凌诗诗任性?我就不该来,我就该早点走。
打开尾箱,我快速收拾着,把我认为有用的东西都赛进工具包背起来,还用衣服把包带牢牢绑在身上。我手里就拿着两个东西,第一,拖车带,第二,钓鱼的鱼竿。
转到左侧后座门,我把门拉开,扔了一件衣服给凌诗诗,让她把衣服牢牢绑在自己身上。等她绑好了以后,我用拖车带把两个人连在一起,这样安全点,一个站不稳被吹了,另一个还可以拉。
一切准备好,上方传来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响,水大了许多,而且急了许多。深度自不用说,我刚刚下车去后尾箱时还没到膝盖,这才几分钟已经迈过膝盖泡到了大腿。
一刻都不敢停留,我和凌诗诗赶紧走。我走前面,用鱼竿试探着深浅,有没有什么杂物绊脚之类,走的很是小心翼翼。凌诗诗在后面跟着我的行动轨迹走,并且时刻防备着,如果我摔倒了或者被冲,她拉住我。
她的状态很不好,本来就身体虚弱,加上这场面,脸色一直青着。或许平常她很大胆,但也分事情。这遇上的可是天灾,人最无力抵抗的东西,她一个女孩子可想而知。
我自己心里都在发毛,边小心翼翼试探着,顶着水冲的压力往前走,边还在心里祈祷。不要那么倒霉,不要那么倒霉,水库不要崩溃,即便崩溃都得先让我们出去了再崩溃。
走了三四分钟,回头看,算算距离,才走七八十米,而水已经到肚脐,我心里急啊。
这速度走下去显然不行,水会越来越深,水压越来越大,我们只会越走越慢。
我真想顺着水流走,但都是开阔地,找死呢?
往上游走,那只会更惨。
我挑的左边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发愁,愁得很。
唯一比较安慰的是,凌诗诗跟我说了一声对不起。但也就安慰了两秒钟,凌诗诗这种不太会道歉的人,她道歉,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觉得可能这一关无法过去。我回头看看她,她整个人瑟瑟发抖,脸色从青色变成了青紫色,走一步都很困难的模样。
我道:“坚持住,我们走快点。”
凌诗诗道:“不行了,走不动了,要不你走吧!”
“我走你妹啊,必须一起走。”
“我走不了了,我想可能是天要惩罚我,不然怎么那么倒霉?刚刚在水库可能我就该死,然后你救了我,我们又被别人所救,这有违天道。所以,车被偷电瓶,你让我先走我还不听,然后我还打晕你……”
“别说了,我不信。”我把鱼竿收起来,随便往包里一塞,抓住她的手,“你清醒点,放弃,不是你的风格。”
“你听,水库估计真要爆了……”
“所以才赶紧走。”
我不再试探,拉着她就走,前面的路哪怕再多陷阱总好过冲走,况且水已经有一定深度,踩空了也能浮上来。
走了不到二十米,随着轰一声,水库真的崩了溃,高几层楼的水浪以排山倒海之势从半山直扑而下,那场面,既壮观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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