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嗯了一声,满肚子的气也亟待发泄,所以当下酝酿了一下情绪,便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千山走后,温意半躺在榻上,闭上眼睛,脑子里上映出当初才采薇宫先帝问罪的时候,那时候她隐约中看到一个人进来,她只看到那人的黑色的靴子,还有伸手捡起那匕首的手。
而就在捉奸那晚上,她躺在床上,神智依旧不是很清醒,她看到可儿与宋云谦站在一起,她看到可儿的双脚,不知道为何,她脑子里忽然就涌起那时候看到的黑靴子。捡起匕首的那只手,很白很嫩,很像女人的手。
她微微睁开眼睛,眸光闪出一丝凌厉,当日,宋云谦曾经跟她说过可儿也是紧跟在他后面跟随他入京的。那么当时可儿呢?她去了哪里?她既然跟着宋云谦回京,断不可能在宫外候着,一定会跟随入宫。
但是,她却只字未提,而且,谁也没有瞧见她出现在宫里。
假如,当日她真的出现在皇宫里,并且尾随而至,那么,在先帝毒发之后,那捡起匕首杀害先帝,然后嫁祸给自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
当日他所见的靴子,只是寻常侍卫穿的靴子,她一直不相信是九王或者是国师,因为他们二人穿的都是羊皮靴,而且,当时她并未太在意那捡起匕首的手,因为那袖子很大,那手只是微微露出一点,如今细细想起,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还是可以看出手背十分嫩滑!
当然,男子的手也可能很嫩滑,但是,她瞧见过九王的手,也瞧过国师的手,他们两人应当是长期习武,所以双手布满茧子,手背黝黑,青筋爆现。而侍卫的手,也断不可能有那样白嫩的手,如此说来,那人一定是偷了侍卫的衣裳和靴子,进入内殿之中,杀了先帝然后嫁祸给她。
“碗娘!”温意起身,朝窗子喊了一声。
碗娘应声而入,温意轻声道:“你马上去给我秘密调查一下,这宫中的侍卫在先帝遇刺当日,是否有人曾经被偷了靴子!”
碗娘愕然,“秘密调查?”
“没错,不许声张,只能秘密调查!”
“那此事是否要告知皇上?”碗娘问道。
温意沉默了一下,道:“可以说,也可以不说,随便你!”
碗娘明白了,道:“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皇上日理万机,还是不敢烦着皇上的!”
碗娘很明白事理,虽然她不知道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两日宋云谦都没有过来,她大概知道是出了点不好的事情。既然是不好的事情,那应该让两人保留一点空间,温意让她秘密进行,也就是一切还没明朗,她还是等到事情水落石出才跟皇上说。
温意感念碗娘的善解人意,暖暖一笑,“谢谢你,碗娘!”
碗娘颇有深意地瞧了温意一眼,道:“昔日,温大夫也帮过奴婢!”
温意微微一怔,“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并不记得。”
碗娘浅笑,嘴角依旧是那抹神秘的弧度,她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她如此神秘,反倒引起了温意的好奇,但是碗娘一副不可言说的样子,她知道再问,碗娘也不会说的。
碗娘出去了,她在宫中多年,跟各宫的侍卫宫人也都很熟,又因着她原先是太后身边的人,就算和她不熟的,也都会给几分面子。
且说千山直闯去可儿宫中,她进去之后什么都没说,上前就给在廊前赏花的可儿一个耳光,怒道:“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手段害我家主人,她善良好欺负,不代表她身边的人都好欺负,你最好跟我长点记性,不要再招惹采薇宫任何一个人,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儿脸色陡变,她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被千山打的脸,一抹残冷的笑容慢慢地爬上她的脸,她正要说话,却不料外面忽然闪进一道身影,那人急忙冲过来,一把拉开千山,怒对千山道:“你是不是疯了你?没有证据就来这里捣乱,你别冤枉了好人!”
来人正是吕宁,他是尾随千山而来的,他在外面就瞧见千山打人,怕暴躁的千山闹出乱子,所以便急忙冲进来。
千山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吕宁会冲进来阻止她,还这样当着可儿的面责骂她,她当下气糊涂了,冷冷地嘲讽,“哟,观音兵来了,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身后多少男人前赴后继为你出头啊?只是,吕宁,你痴心错付了,人家喜欢她师兄,也就是当今皇帝,她一心要做皇后的!”
吕宁气得脸色发白,低低吼道:“你不要胡说,我只是不想你闯祸,更不想你错怪好人。”
“好人?你怎知道她是好人?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好人?她就是一个妖精,一个专门勾引男人的妖精,你的魂魄都被她勾去了,当然会替她说话。”千山气极,口不择言了,她转身怒视着可儿,“你说,是不是你给我家主人下毒?是不是你设计她跟诸葛明?”
可儿脸上那一抹残冷的神色已经不见了,有的只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写满委屈,楚楚可怜,她缩了缩脖子,哽咽道:“千山姑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我怎么可能下毒害姐姐和诸葛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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