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都是死,迟早而已。”
他皱眉看着我,有些狐疑地道:“你才多小?竟然能看透生死?”
我撇撇嘴:“不是我看透了生死,而是我根本就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既然这样,我何不随波逐流?”
老头气哼哼地瞪着我:“那也不能任性妄为,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些言论,不光会影响你的命运,还会连带整个尹家。”
我翻了个白眼:“我最讨厌被拿着家人来威胁了,这就是儒学最令人不齿的地方,没理了,说服不了人了,就用这一招,有意思吗?”
王杰这回,被气笑了,他大概觉得,我就是一乳臭未干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和我置气,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因此,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气得哆嗦,而是学着我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这干儒学何事?这是法家流毒。”
“不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吗?怎么还会有法家的事儿?儒学所谓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就是吸收对自己有利的,摒弃对自己不利的,而且,争不过人的地方,就极力打压,比如,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其实,并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高高在上,而是儒生才高人一等,百工都是贱人。
吃着农民种的粮,穿着工人纺的纱,用着匠人做的器皿工具,自己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干,为了掩饰自己没脸见人的尴尬,就把别人都贬低一遍,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董仲舒果然是天下第一无耻之人。”
王杰先是生气,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不得不帮他抚胸顺气:“你笑什么?”
“我笑你!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在我面前耍花枪。”
我恼火地提高声音:“我耍什么花枪了?”
“哼哼,你知道父祖惹了大祸,不少人给皇帝上他们的弹劾奏章,为了躲避追查,你们散尽家财做善事,获取家乡百姓的拥戴,藉此要挟圣上。我来的第一天,虽然宣布了圣旨,但却表示要在驿站住下,显然是还要调查你家。
你怀疑圣旨不过是缓兵之计,就施展异能,说什么得了神仙法术。
我都是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你就是想让我误以为,你有长生不老术什么的,吊起我的胃口,帮你家度过劫难。”
我一撇嘴:“君子坦荡荡,我二叔说了,祖父虽然只当了二十年的官儿,俸禄没有多少,但他生财有道,在江西某县任职时,大力推广茶叶种植,同时也买下大片荒山让二叔祖帮着雇人去种,虽然他两年后就离任,茶树还没长好,但那片茶山却卖得一大笔银钱,后来,他又费心经营,我家越来越富裕。
前年我祖父意外身亡,有人眼红我家的资产,上书弹劾他,甚至动用官府的力量,抓我家人勒索钱财,王老大人,好歹我们还是乡党,你不帮一把,竟然还信他们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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