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温边走边说:“丧石简单些说就是要命的翡翠毛料。翡翠带来幸福,同时也有悲伤,赌石一行家破人亡的不比发家致富的少。多说石头有灵性,丧石就是能致人死命的翡翠。前面最矮的瓦屋就是雾女的家,这女人命苦,年轻轻就死了男人,她男人就是丧石克死的。”
一块石头能无事端端克人致死?莫非是毒玉之类的东西?
奥温见金旗满脸不信的样子,摇头说:“帕敢差他农坑口出了块怪石,大小十七、八公斤,红皮,沉甸甸的比一般毛料重。抱过它的人都说冰凉,浑身冒冷汗,一会儿就没劲了,说怪石引人精血。事情很怪,从坑底挖它出来的汉子当晚和婆娘干事时连命一起泄了。第二天坑主儿子看上怪石亲手擦窗,擦开铜钱大小口子就喷出一道紫光直愣愣地把坑主儿子吓死了。两条人命呵,吓得谁也不敢碰。雾女丈夫在曼德拉市场租摊贩石,几年也赚了十几万美元,半年前刚结婚,瓦城置房,办豪华酒宴钱花得七七八八。听说丧石的事他不怕,带了两人去差他农坑石。一到就亲自动手解开怪石,确实漂亮,少见玻璃种、浓紫翡,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坑主喊价二十万美元,最后成交十二万美元。如果一切顺利,怪石说什么也能卖到一百二十万。到了,这就是雾女的家。”
奥温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他叹口气继续说:“可能走开了,我们等一刻。怪石在回瓦城的途中车翻人亡,死了三条人命,雾女丈夫摔得脑浆子流一地。事情也怪,车祸现场不见了怪石,大家忙于丧事也没顾上。不料头七未过有人把怪石送来了,说是他家孩子捡回家当晚就做噩梦,叫了半夜,清早人都硬了,吓得连忙把怪石送回。雾女丈夫家三叔是瓦城黑道上,长得凶神恶煞似的,十二万美元他要了。可惜抱着怪石没走出一里地就遭摩托撞死,当时怪石没付款,人家又把怪石送了回来。短短一圈就死了七个男人,从此没人敢动怪石脑筋,怪石也就正式叫成丧石。”
奥温说完像松了一口气,详细说这些他有目的,不希望自己恩人一时贪婪丧了性命。此时见金旗有点吓住的样子,心里暗暗稳妥下来。
远处走来一个青布筒裙女子,头插白花,臂挽竹篮,低着头一路走来,身材娇小,步姿倒也很婀娜。
“雾女,到坟墓去的?”竹篮里有香烛,所以奥温有此一问。
青布筒裙女子一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目光随即垂下说:“叔公来啦,我刚才去坟地了,今天是百日尽孝期满,我去说一声。”
话音低稳,犹如黄鹂婉啼。是个很惹人怜爱的女子,低眉善目,苍白病容,唇线很美,有种不笑似笑的味道。说她很漂亮不见得,却很耐看,面对她你会想挺起胸膛。应该说这是一个让男人觉得自己是个男人的女人。金旗心中暗暗叫好,一瞬间就决定要帮她,就像爱惜一本好书一样妥善地收藏她。
开门后雾女转进内屋去,奥温招呼金旗坐下,说:“雾女把城里房子买了,这里是老房子。到现在还欠着近十万美元债务,丧石没人要,欠债却要还,她难呀。”
雾女端着两杯茶出来,看得出摘了白发,梳理了头发,清爽许多却仍然掩不住忧伤的情绪。把茶杯轻轻放在客人手边,低头说:“小户人家没什么好招待,清茶一杯,客人请。”
金旗欠身谢过,浅尝一口,很清香的竹叶茶,犹如主人一般芬芳雅矜。
奥温说:“雾女,金先生想看看丧石。”
“妥吗?”雾女皱起秀眉,像触动心事一样秀眸里弥漫起雾气。见奥温没有进一步回答,就转身从内房提出一只遮着黑布的竹篮,轻轻放在桌上,随手掀起黑布退后三步。
另一边的奥温顿时站起身离开饭桌,只有金旗愣愣地注视着丧石,满眼惊喜。他没有想到会在无意之中遇到翡翠四大绝品中的仙品“仙霞”,浓郁、清凉的仙灵之气扑面而来,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其实翡翠四大绝品他只是听说,当然是很详尽的叙说,从没真正见过。一见就知是感觉,是缘分,是无法说清的机遇。特别是眼前的“仙霞”和自己气息十分融合,几乎到水乳交融、血肉相连的地步。为此太阴流不由自主地运息起来,而“仙霞”仿佛呼应似的溢出一圈圈、一层层灿烂夺目的紫气,一时弄到满屋银光闪闪、紫雾腾腾。
最不堪忍受的是奥温,他逃一般窜出屋去,惊慌回望,一切如故。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惶恐,甚至惧怕。
雾女的感受完全不同,一瞬间一股清凉从头到脚沐浴着她,所有烦恼、不安全部荡涤而去,从未有过的舒畅一遍遍抚摸着周身,她必须咬牙忍着才能不呻吟出声。在她目中丧石耀眼紫气从未有过地圣灵,正和突然来访的客人交融着,一呼一吸自然、亲切得像老友重逢,而此刻客人含笑闭目尽情享受的模样显得光彩、神圣,让人有顶礼膜拜的冲动。不知为什么雾女正想移近前去,跪倒在他脚下,享受祥光圣辉的照耀。
世上有许多事无法解释,无法理解,但是确实存在,并且正在发生。我们对此排斥不会使这些事异变,它们强大得正在改变我们,而偏偏我们尚在蒙蔽中。
金旗很快返过神来,转身光敛霞消一切像没发生似的。雾女同时醒来,悄悄望了客人一眼,没来由地一阵脸红心跳,慌忙开房喊:“叔公,你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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