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忠第一眼看到金旗时惊道:“你这家伙神采奕奕的,有什么好事?”
“刚被敲了十万,还好事?”金旗忙着把昨夜钟胖子敲竹杠的事说了一通,当然说到指定出水点为止。
陈忠气愤地说:“钟胖子太不上路了,还算行内老人,下次见到非骂他一通不可。旗子你也傻呀,转头就走,给他个吊!”
“破财消灾,也算平了胖子的气。算了,别说他了,给周老看过陶盆了吗?”金旗岔开话题。一早赶到木渎古玩店就惦记着汉代陶盆,昨天为赶康平之约误了和周老当场交易,心里着实不舒服。
一提陶盆陈忠满脸喜悦,说:“周老立即收下了,猜猜给了多少钱?五十万,整整五十万现金!我开价时以为他要还价,不想看过东西,直接付钱还说谢谢。连赞这是件绝品,准备收下后去参加香港赛宝大会古陶专题比赛。事后我上网了解一下,十个分类冠军奖金就是五十万,总冠军一百万。凭刘邦御用聚宝盆夺个古陶冠军不成问题。周老算盘精,我们亏啦。还说什么有残更好,叫残缺美,更能体现时代苍桑感,气得我差点抢回来不卖了。”
“十真九残。有时候古物的价值并不在金钱上,历史更能体现它们真正的份量。若从这个角度看别说五十万,五百万也值。”
“还是我们没眼光呀,周老说要叫人在接口处镶一条金钱,明确告诉大家拼接处。”
金旗想了想才说:“这才叫大手笔,我们是欲盖弥彰,周老是坦诚相见。就此一只还怕没人要。不过收这古物是有责任的,我们得了五十万一身轻松不顶好么。”
陈忠长叹一声,说:“也只能自得其乐了。刚才钱款已经兑现,我全领了出来,现在就给你吗?”
“你不用给我这么多钱,应该这样算:卖出陶盆五十万,你得百分之十是五万;卖出两块原石二百万,依百分之十算是二十万;卖出墨玉寿星给你百分之一是十万;合计为四十万整,你再付给十五万就可以了。”
听金旗一笔笔算完,陈忠连连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墨玉寿星和我根本没关系拿十万绝对不通。原石你给百分之十我已经太不要脸了,再说还送了银勺,十万我不能要。我再算给你二十五万好了。”
金旗拍了拍他肩膀,说:“卖墨玉寿星你也参加了,情况我和朋友说清楚了,不要白不要,拿下也能当酒钱。”
陈忠半天没说话,低着头拿出十五叠崭新的百元钞票推到金旗面前,说:“谢了!刚才张唤之来电落实机票的事,说是确定二十九号出发,公盘是四月一日,提前三天可以了解些情况。可惜这趟我赶不上了,山西老赵朋友有十七件东西,要我过去看看,也是月底几天。我心里有数十有八九是假货,但只要弄到一两件真东西也能喝一壶。我想去碰碰运气,这次我们就分兵两路,希望大家成功。”
金旗把钱装入挎包,他现在出门就拎了只厚帆布黑包。对于陈忠,他当朋友看,这人厚道爽快是可交之人。他心中打算向古玩、珠宝两个方面发展,陈忠正是古玩方面的最好拍挡。所以笑着说:“反正还有十天时间,足够我们弟兄聊的。我先去银行给钟胖子汇钱。”
陈忠惊讶地问:“真给他?”
金旗说了句:“他这回可亏大了。”便出门而去。陈忠并不知道金旗话中真实含意,昨夜之亏才是真正的大亏。
汇好钱从银行出来信步走着,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现在他的感觉不是一般人的感觉,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暗暗盯哨的家伙居然自己还认识,正是上次大败三毒帮,向勇的打手七号。心中暗道我不来找你,你反而寻上门来了。正想转身论理,再一想不如让他跟着,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现在自己想做唯一之事就是找钱!天释戒中大约有一千一百多万,盖房子要六百多万,剩下五百万总觉得不够自己阳州一赌。他知道赌石是要有本钱的,真正有价值的毛料即使是全赌料,价格也是十万惊人,动则百万不足为奇。他有一种预感此次阳州之行将是一次大赌,上亿之赌,所以要增加资本。天释戒中宝贝很多,急着脱手会有很大的损失,应该找新机会。
清客茶艺馆是各路消息以及地下文物的集散地。老板彭清客很有一套,和黑白两道全都熟,资本也十分雄厚,敢收大东西,曾经五百万收一只青铜鼎卖给台湾人一千万,被行内当故事传。
金旗顺脚拐了进去。彭清客刚好捧着茶壶从二搂下来,一见立即笑颜逐开说:“稀客、稀客。现在小金可是此条街上有名人物,谁人不晓、那个不知。我刚才还去周老处看陶盆,了不起的宝贝,此番香港参赛头三名稳拿。小金啊,好东西为啥不给我看看。来人,一杯新龙井。”
金旗笑着说:“彭老板大生意,我是不敢来。这次陶盆以为一般,谁知到了周老手中值大钱了,小弟也觉得心中不爽呢。”
一付懊悔的模样引来阵阵大笑。人就是这样,看别人得意心中就不舒服,别人倒霉心里就暗暗高兴,所以金旗装屈立即抚顺了彭清客的毛。他引领着金旗登上二楼一号包厢,里面原来就坐着两位茶客,一胖一瘦,胖的谢顶、大红脸、双颊豆大麻点有点吓人;瘦的刀条脸、大板牙长得更惨。清客介绍说:“两位谢老板,说来也巧这位就是陶盆的原主金旗金先生。金先生,台湾二谢一定听说过吧,这两位就是。”
台湾二谢在古玩圈内大名鼎鼎,心黑手辣赚了不少昧心钱,所以私下里都称他们‘死胖’、‘阴鬼’,金旗当然也听说过,即刻拱手见礼说:“金旗很高兴见到两位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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