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足下。”毋忌接过铜符节,见是一节,知道不急,只到:“敢问何时?”
“悬车前必至茅门。”谒者听不懂亚里士多德四世和毋忌在争论什么,他只清楚这些白狄不喜欢洗澡,所以臭的很。他悄然用衣袖掩着自己的鼻子,交代道:“今夜各国使臣皆至,大王飨宴群使,望使臣勿忘沐浴更衣。”
如果不是使臣,谒见大王前要在王宫沐浴更衣,穿上规定的衣裳,练习规定的礼仪才可以入宫。使臣因为代表他国国君,是否沐浴、穿何种衣裳、行何种礼节王宫最多只是询问,并不干涉。谒者特意交代了一句便退走,室内只剩下不再争论的师徒。
“楚尼王终于要见我了。”亚里士多德四世有些兴奋,他接着道:“如果他能保证不再和塞琉古人交往,我将帮助他抵挡住斯巴达秦的进攻。”
“老师,楚尼王非常、非常……”毋忌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熊荆,虽然他用了两个非常。
“非常什么?”亚里士多德四世问道。“塞琉古人占据了巴比伦,占据了波斯人的一切。他们已经腐化堕落了,不再是希腊人,而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波斯人,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文明,只知道什么叫做淫乱。
巴克特里亚的独立是光荣而正义的,是巴克特里亚在已知世界的边缘阻挡着可怕的萨咯蛮族,他们难道忘记了,迈锡尼文明是如何被蛮族人毁灭?”
说起塞琉古人亚里士多德四世就非常的气愤,故而提起了迈锡尼文明被毁灭的历史。希腊不是单纯的希腊,在公元前十世纪前后,野蛮的多利亚人入侵毁灭了迈锡尼诸国,将爱琴海带入黑暗世纪。迈锡尼人除了留下一些残迹,也就只有《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两部史诗。
按照文献记载,多利亚人此前就生活在锡尔河以北的里海、黑海附近,与现在的萨咯人、萨尔玛提亚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巴克特里亚作为希腊文明的保卫者,理应受到尊敬而非被塞琉古的希腊同胞讨伐。
即便带着对塞琉古的怒气,亚里士多德四世在毋忌的劝告下也还是洗了一个澡,换上传统的白色希腊基同(长袍),这实际就是几块布料然后用别针别着。基同构造虽然简单,穿在亚里士多德四世身上不但尽显希腊服饰的飘逸与优雅,还将他衬托得极为博学和睿智。只是,走出驿馆被外面的北风一吹,亚里士多德四世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接见他国使臣一般是在正朝,白种的亚里士多德四世并没有引起朝臣们的主意,塞琉古使臣西拉努斯去年抵达郢都时,也没有引起什么好奇。白种人即白狄,赵国一些国君大臣就娶过白狄,殷商西周也有白狄女子嫁于商周君王。亚里士多德四世登堂入室,朝臣微微打量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巴克特里亚使臣亚里士多德四世见过国王陛下。”亚里士多德四世对王座稍微鞠了一躬,而后立起了身子,胸前长袍飘逸,他看向坐在王位上的熊荆。
“使臣一路行来……安否?”接见使臣都是客套式的问候,熊荆有些心不在焉。等看到亚里士多德四世穿着的希腊式长袍,顿时觉得极为熟悉。
“感谢国王陛下问候。我很好。”亚里士多德四世一看见熊荆就低呼了一句‘诸神在上’,心中瞬间充满了爱慕——
‘稚气未脱的十二岁少年给我带来欢乐;但更能勾起欲望的是十三岁的男孩;十四岁少年则是更娇艳的爱情之花,比之更具魅力的是十五岁的少年;十六岁少年是众神追求的花朵,而十七岁的少年根本轮不到我,唯有宙斯才能享受。’
王座上的白衣少年虽然看不出具体的年龄,可亚里士多德四世判断他不会超过十六岁,少年的稚气融合着一种常人没有的英武,高贵而漂亮。这样娇艳的爱情之花是他梦寐以求的人生伴侣,他现在就想成为他的人生导师,细细品尝这枝花朵醉人的芳香。一如亚里士多德当年细细品尝少年的亚历山大大帝一样。
“尊敬的国王陛下,只要楚尼能许诺不出售武器和盔甲给塞琉古帝国,楚尼和巴克特里亚将成为最友好的同盟,而我,已知世界最博学睿智的学者之一,也将成为陛下的导师和朋友。”准备好的外交词汇全部忘光了,亚里士多德四世现在只有原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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