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说笑的当儿,徐小柔打我电话。她已经放学到家了。
“叔叔今晚还是不回来吃饭吗?”徐小柔问道。
“干嘛说还是?”我说。
“你算算你有几天没在家吃饭了。”
“是不是害你吃剩菜剩饭了?”
“嗯。我吃得胃都发酸了。”徐小柔委委屈屈的。
“对不起,今晚我还是在外面吃。”
“哎,我早就料到了。我还说今晚多炒几个菜呢。”徐小柔不无遗憾地说。
“今天什么日子?”我警觉起来。
“今天星期六啊,晚上不用上晚自习的。叔叔忙得连日子都忘了。”
“那你出来吃吧。刚好让你认识我的童年伙伴。”我说。
“真的吗?”在电话里听徐小柔的声音我可以想象她喜出望外的样子。
“我开车来接你。”
我和程伟、郝珺琪作了解释。
等我把徐小柔接过来,程伟已经吃饭离开了。他没等郝珺琪把菜烧好便提前吃饭了。看来,他今晚的会议真的挺重要。
郝珺琪招呼我们入座。餐桌上摆了好几个菜。有鱼有肉,还有阳江县人喜欢吃的粉蒸菜。
我给郝珺琪和徐小柔互作介绍。
郝珺琪开了啤酒。
“今晚我陪哥喝点酒。小姑娘要喝点吗?”郝珺琪说。
“不不,”我说,“小柔还在读书。”
“我这儿没什么饮料。”郝珺琪说。
“没关系,阿姨,我喝茶。您烧的菜真好吃,有机会我向您学习。”徐小柔谦顺地说。
“你这么小的年纪学烧菜干什么?”郝珺琪问道。
“你不知道,郡琪,小柔很会烧菜的。她每天自己买菜烧菜,特别能干。”我说。
“我是叔叔的小保姆。”徐小柔笑着说。
“怎么说是小保姆?不过,小柔确实将所有的家务都包了。”
“哥不是说小柔读高三了吗?她学业任务那么重,哪来的时间做家务?”郝珺琪颇为诧异。
“鲁迅先生说了,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还是有的。只是我每每把菜烧好了,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回来吃。”徐小柔说。
“这不是间接批评我吗?”我笑着说。
“我哪敢批评叔叔。”徐小柔抿着嘴笑。
“小柔,这几天不能怪你叔叔。你叔叔是在为我的事奔忙。啊呀,光顾着说话,都忘了敬酒了。哥,我敬你一杯。”郝珺琪给自己的杯子加满酒。
“你不是滴酒不沾的吗?不能喝,就别喝。我也不喜欢喝酒。”我举起杯子。
“今天情况特殊。怎么样也要陪陪哥。”郝珺琪看着我。
“那就干了。”我和郝珺琪碰杯。
“真没想到哥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哥给我的感觉真的好有钱啊。”郝珺琪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什么这么多钱?”徐小柔问道。
我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和徐小柔说了。徐小柔唏嘘不已。“郝阿姨,我特能理解你的心情。郑叔叔也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不,不,他始终在帮我。你知道吗?没有郑叔叔,我今天已经是个打工妹了,不可能还坐在教室里读书。”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刚刚不是说了吗?什么小保姆的都来了。”我说。
徐小柔把自己的情况和郝珺琪简略的说了。
“哥实在太善良了。来,小柔,我们一起敬下世上最善良的人。”郝珺琪提议。
“给我加杯酒。我要用酒敬叔叔。”徐小柔说。
“你能喝酒吗?”
“只喝一杯。”
“啤酒应该没事。”郝珺琪说。
“我们班那些同学碰到某个人过生日,男男女女都喝。”
“你也喝吗?”我问道。
“我不喝。再说,我基本上不参加这样的聚会。”
“我们仨一起碰杯。”郝珺琪再次倡议。
我们一起碰杯,玻璃杯互相撞击的声音格外清脆,我看见杯子里的啤酒往上扬起。
我记得那餐饭持续了很长时间。
郝珺琪其实很会喝。她喝酒不脸红。两瓶酒喝完后,我提出不喝了,她好像还意犹未尽。但她没有坚持。她坚持要做的事是写张欠条给我,可我觉得没有必要,为此我们僵持了好久,最后还是我妥协了。郝珺琪是个很执着的人。
我把借条收好放进口袋。
“走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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