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饺子之后,大家意犹未尽,可是我知道我得回去了。
我不想让父亲太担心。
当然,父亲或许已经睡着了,但也有可能他只是躺在床上,并没有入睡。他得听见他女儿推开门进屋的声音方能安然入睡。
齐彩虹送我们到院门口。
“谢谢你们的礼物。”齐彩虹说。
“谢谢你们的歌声,我真的很开心,彩虹姐。”我说。
“他们啊都是这么疯的,高兴的话 ,就常来。”
“好。”我挥手。
齐彩虹冲我们挥手。
月亮已经升的老高了。是上弦月。闷在房间里太久了,走在晚风习习的路上感觉格外凉爽。
“怎么样?开心吗?”齐正哲开口说话了。
“嗯。好像是开了个生日歌唱会。没想到彩虹姐玩的这几个都这么有才。”
“所以你要走出来多和大家接触。看你笑得那么开心,我就觉得带你出来特别值。”
“怎么?彩虹姐没有邀请我的吗?”
“没有,是我想到带你去的。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问问。”
想来也是,如果齐彩虹想到邀请我的话,我们在店里那么长时间的交流,她怎么会对她生日的事只字不提呢?
“她应该是觉得你还是学生吧。”齐正哲补充了一句。
“哦。”
我们走到批发部的时候发现店门已经关了。阿姨应该去睡了。阿姨是需要早起的,她当然不会守太久的店。
齐正哲开店门进店里看看,他要理理账目。这是他多年开店的习惯,再晚都要对当天经营的情况做个小结。
我便一个人沿着小弄堂往里走。
小弄堂两边的房子将月光挡住了,弄堂里有点黑。好在每一个角落都很熟悉,我闭着眼睛也能走到老房子,心里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谁也不会想到有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站在路中间,以至于我差点撞上这个人。
“我的妈呀。”我感觉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齐正礼!
“你站在这里干嘛?”我惊魂未定。我往前看,再往后看,没有别人。
“你别看了,我在等你。”
“等我?等我干嘛?”
“等你是为了告诉你,你真的很野。”说完,齐正礼转身往里走。
“什么意思?”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齐正礼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一个字。我看着他走进他家的楼房。楼房一楼黑漆漆的,只有他那间卧室有灯光照射出来。
我往平房走。这真是个怪人。
平房的大门虚掩着。我轻轻地推开门,木大门发出“咯吱”声。
从父亲的房间里传来咳嗽声,“回来了?”。
“回来了,爸爸。”我心生愧疚。父亲果然没有睡着。
“早点睡吧。”又是两声咳嗽声。
“好。”
我匆忙洗了个淋浴便上床睡觉。
结果我失眠了。怎么睡都睡不去。
我想了很多事情。
说来也好笑,我把我对哥的感情与齐彩虹说的“爱的感觉”进行对比,竟然得出一个结论:十二岁那年我就爱上哥了。或许还会更早。
这是不是一个很荒唐的结论,哥?会有人早熟到十二岁就对异性产生朦胧的感情吗?哥也会觉得好笑吧。
直到十几年后有幸读到史铁生的长篇小说《务虚笔记》,了解到在这部小说里好几个主角在九岁的时候就萌发了对异性的爱,我才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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