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启阳行走在桐城的大街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爱着的女人居然是这般的无情。撕碎了他的心,一次又一次。
而他又何尝不是同样撕碎了她的心?
明明她就是个倔强的脾气又臭又硬的小孩,为什么他还要牵肠挂肚一点都不想要放弃呢?
他真想冲过去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吻她要她。
放手了,可以不用牵肠挂肚了,可是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痛?
痛得就像要死掉!他抬起头,睁着干涩的眼睛,望着桐城的天空,喉头刺痛,从喉间一直蔓延到了心底,苦涩不堪言。
她在他在的时候面色淡漠,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可是,在无人之后,她终于将头埋在膝盖间,任泪水横流,一直哭到眼角干涩,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程若清什么都没有再问。
那晚,灵波很安静,把自己锁在屋里,再也没出来。
他真的走了。
她呆呆地抱膝而坐,不眠不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再也挥之不去。
夜,哭泣的夜,伤心的夜,是这样的漫长。
当细碎而苍白的日光透过窗棂洒落在灵波的身上,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将哀伤埋在心底,慢慢地从床上爬起身来。
收拾行李,灵波准备启程了。还要在去一趟北京,签字办理手续。
临行前,程若清跟灵波坐在客厅里,她对灵波说:“你做什么姑姑都不再过问,钱怎么花都是你的事,但有一点,你给我记住。”
灵波微微点头:“嗯,姑姑,你说吧!”
“不许跟程家对着来,无论你有多恨,都不许。”程若清看着她的眼睛:“这个,你能做到吗?”
灵波点头。“我不会再招惹程家的,以后做的事都和程家无关!”
“嗯,那就走吧!”程若清打了电话,司机过来接灵波,送去机场。
灵波回北京,欧阳希莫倒也遵守诺言,律师都在,灵波只在文件上签字即可,一切都已经办利落了。
签完字灵波要走,欧阳希莫叫住了她:“灵波,我们谈谈!”
灵波微微转身,淡淡地回道:“我不认为我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爷爷想见见你!”
“不用了,到死我都不想见他!”
“也许,下一次,你回来,他就真的人不在了,这个岁数,活一年,少一年了。”欧阳希莫说的很是现实,程光强八十多岁的人了,自然是活一年少一年了。
只是灵波却很冷漠地道:“每个人都是活一年少一年,他生他死,从此和我无关。你们做你们的事,以后,再也与我无关。”
“那么裴启阳呢?”
灵波身子一僵,眼神倏地犀利,却是更加冷漠。“拜你们所赐,同样再也无关。以后你们想要送给他谁,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去。
人刚到门口,欧阳希莫低沉的带着痛惜的嗓音传来:“灵波,难道一朝对不起你,便是一世对不起你吗?”
灵波微微转身,很是淡漠地说道:“我从没觉得你们对不起我,我只是觉得你们和我没有关系,以后走怎样的路,与你们无关。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我不屑于你们有关。别对我有什么亏欠心,一如我对你们也不曾有任何怨恨心。我只是想无关,从此无关,懂吗?”
这一次,说完,再也不做任何的留恋,转身疾步离去。
北京的街头,灵波低头走着,走出红枫,一直走着,漫无目的,不知道什么晕染了眼睛,一时间朦胧一片。
被最信任的人欺骗,是最难受的事。那心,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的疼痛,最敬爱的欧阳叔叔,原来一直都在欺骗她。
路修睿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北京再一次遇到灵波,当他在车里看到灵波的刹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的是那个丫头。
车子停在路边,车窗缓缓地落下,露出一张俊脸,路修睿呵呵一笑:“程灵波!”
乍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灵波微微抬头,就看到一辆车子停在路边,车船滑下,她飞快的抹了一把眼角,这才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路修睿。
看到她的动作,路修睿解下安全带,下来车子,走到灵波面前:“世界小的真是可怕,我在北京走一圈,都能遇到你!这次又怎么了?哭了?”
灵波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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