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店都还没开业,郁白文这番话本质上也是给许娅筠画大饼而已,不过这张大饼完全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当店长,管人,店铺开得多还能当经理,手底下管好多个店——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讲,这份工作是多么的有诱惑力啊,许娅筠想她要是真的才十七八岁,估计听到郁白文让她当小领导就该兴奋了。
不过她不是十七八岁,该问的还是要问,也让未来BOSS看看她是多么的“富贵不能淫”,“让我当店长,郁哥工资给多少呢?我手下有多少人?”
“店都没开张,就想着管人了?”郁白文知道小村姑不好忽悠,反而收起了之前的“浮夸风”,正经的道,“你能管多少人,还得看生意有多好,店里越忙招的人也会越多。”
说话间,已经到了目的地。是临街的店铺,马路两边已经有很多服装店、鞋包和精品店了,位置选得确实不错,许娅筠在外面就发现路过的人不少,估计等六七点以后,人流量只会更大。
店面也挺大,就是装修比较简单,陈列衣服的方式更加简单粗暴,在墙壁上钉了几根衣服架子,应该是准备把衣服一排排挂上去。
许娅筠之前去商场发现里面的衣服也这样摆,就像批发市场一样随意,所以现在看到店里的装修,倒也不失望,她想了想,指着角落里的镜子问:“这种镜子有更大的吗?镶在门上和墙壁上,别人试了衣服照得清楚,肯定也更想买吧?”
郁白文愣了一下,他还真没考虑到这个细节,主要是他很多店里逛了,人家也没镶那么大的镜子,都是在店里放一块镜子能照人就好了,甚至有些店里连墙都不刷,试衣服扯块布遮住,那么简陋都有不少人去逛,郁白文觉得他准备得够充分了。
不过小许的建议没错,女孩子穿了新衣服肯定想看得更清楚,不然怎么让她们掏钱买呢?
郁白文点头记下,并且虚心请教:“你觉得还要准备什么吗?”
许娅筠又提了两点,一个是缝纫机和熨衣斗,有哪里不合适还可以随时帮客人修改,这是从“她们老家都是自己扯了布回家做衣服的习惯”里想到的;另一个建议就比较“时髦”了,许娅筠说她觉得商场给木头人穿上衣服摆在里面就很好看,他们这里也弄两个木头人,肯定也能吸引很多客人。
郁白文听得连连点头,心想他找小许果然没错,才去一次商场就学到了这么多东西,他隔三差五去里头逛都没注意这些。想要留住许娅筠的心情就更强烈了。
许娅筠小试牛刀,之后就不再多说了,郁白文也没有追问,大概是觉得她能有这些见解已经很不容易,他也很满意了,两人就在空荡荡的店里谈起了待遇问题。
郁白文是很有诚意的,直接对许娅筠道:“小许,你来我这里上班吧,我每个月给你一千五,包吃包住,以后开了分店还有奖金。”
对于住宿问题,郁白文也是站在许娅筠的立场考虑过的,知道她警惕性很强,“宾馆你肯定不能天天住,我家就有套两室的旧房子,你可以直接搬进去,那儿离我家的新房也不远,邻居又都是我父母以前单位的同事,知根知底,有个照应。”
在现在这个平均工资不超过四五百的年代,郁白文给的待遇确实没话说了,工资开得高,甚至连许娅筠最头疼的安全问题都解决了,单位的家属房,肯定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不过许娅筠没想给人打工——或者说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打工方式。郁白文做女装,许娅筠很有自信能够在这一块大展拳脚,只是她现在还没办法大展拳脚,先在郁白文店里上班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这几个月里她可以先“充电”,慢慢发挥自己的“时尚才能”,她不一定要学会设计衣服,但是当她能够给出设计师最好的建议和灵感,郁白文才能看到她作为合伙人,而不是员工的价值。
当然了,按照郁白文构想的,她先当他的店长,等分店开多了就当经理,或许品牌做起来以后,她还有机会做高管,甚至混个原始股东当当,但这个过程就要花很长了,收效太慢,许娅筠还不如辛苦点自己干。
能有机会当老板,干嘛要做打工仔呢?许娅筠想要的是借郁白文的平台发挥她的作用,共同发展,利益共享。而不是真的找到一个人傻钱多的金主爸爸就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所以这个店长可以当,但是要用她的方式,许娅筠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道:“郁哥,我听说黎哥的徒弟从外面打一个人去拍照,黎哥就给他多少奖励,要不咱们也这样,卖了多少衣服你给我多少奖励?”
郁白文还真有些惊讶,“黎哥店里还这么做?”
“是啊。”许娅筠点头,虽然提成不是从黎老板店里得到的灵感,但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我要当店长嘛,店里卖出的衣服都得是我的功劳,还有等以后我当了经理,每个店都得给我奖励才行。”
许娅筠语气轻松,郁白文也打趣道:“那我每个月要给你多少奖励,赚点钱不是全搭进去?”
“我得到的奖励越多,就证明你赚得也多啊,会不会算数?”许娅筠对郁白文不是很不客气。
郁白文也不介意,煞有其事的点头:“你说的对,那你说怎么奖励?”
许娅筠惊讶的看着许秀秀,她还真没想到那曾祥有这样“背景”,在许昕华向她讲诉的前半生里,曾祥也就刚开始出现了一下,许昕华只说她没满十八岁就跟着老乡出来打工,结果被带进了红灯区,开始她辗转在无数个男人身边的人生。
至于曾祥最后如何了,许昕华半句都没有提过。大概在她心里,曾祥从始至终都无关紧要。
许娅筠却不能忽视任何关于曾祥的信息,她开始推测,曾祥犯下的这些事,他父亲到底有没有庇护他。
一个镇派出所的所长,或许在当地有点背景,要当只手遮天的土皇帝应该还差了点。所以曾祥没出事,或许是大家“你情我愿”,就像许昕华一样,她们一开始被诱骗出来,到后面却是心甘情愿留在里面,因为已经尝过了躺着捞钱的滋味,而且事情不闹大,赚够了钱也方便从良嫁人。
就算还有些心里不忿的,看到曾祥家的背景,也没有人敢去派出所报案,因为即便曾祥进去了,他爸还在,他们家的关系网还在,派出所的所长,想要报复毫无背景的村民应该是易如反掌。
许娅筠觉得这样也好,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曾祥他父亲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就会有一定的顾忌,只要他心里清楚自己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他就不敢做得太过分,因为真闹到鱼死网破,他自己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从曾祥骗她们说去羊城工厂这件事就知道,他也挺怕事迹暴露的。
这样一来,只要她们咬定要去羊城,说什么也不答应去做服务员,曾祥应该会知道她们并不是那些容易被洗脑的女孩子,就算强行带她们去了莞市,指不定是给自己招来麻烦,还不如放她们自生自灭算了,至少他也没多大损失。
许娅筠当然也希望这种人渣有报应的一天,但是惩恶扬善越要考虑实际情况,等哪天她有把曾家一锅端,或者带着父母兄弟离开的能耐,再考虑为广大受害少女消灭这个人渣。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脱离曾祥的掌控。
只是看着一脸天真的许秀秀,许娅筠实在有点头疼,不知道要怎么说服她,“我总觉得曾祥一下说去羊城,一下又要去莞市,实在不太正常,而且那什么服务员……会是正经工作吗?”
“应该是吧……”许秀秀也不敢确定,但还是下意识往好的方面想,“咱们县里不也有服务员吗?”
“那你怎么不想想,县里饭店的那些服务员工资多低啊,还不如进厂子呢!”一句话让许秀秀哑口无言,许娅筠也不逼她立刻表态,顿了顿才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找他们问问,服务员具体干啥工作,在什么场合上班,我也找旁边的大哥大姐打听下工厂的事,他们看起来应该也是出来打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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