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臧眼珠转转,就对王武俊说:“如此分割三州地倒也可以接受,不过如高岳攻陷了汴州(现在王武俊暂时还不知道韩弘已被擒杀),再领师北渡白马津,攻我相卫地,又当如何?”
“朝廷两税未集,宣武乃天下精锐之师,且外有李师古援军,即便高岳攻拨下来,也得半月,还得休整起码半月,以求集结钱帛米粮。我等联军,有这一个月光阴,留下围洺州城的军伍足以捕拿夏侯仲宣,而本太尉随后便继续南下,扼守大河黎阳津,便能阻绝官军自河阳、滑州侵你相卫。朝廷之所以作势要讨伐河朔和淄青,不过是高岳要借此邀功固位而已,一旦他不得过白马津,我等便联合上奏朝廷,和官军罢战。太上皇当年征讨河朔不利,都播迁去了奉天,高岳不过个权奸罢了,他此后大势必去,再联合朝内外的忠臣义士,将其讨伐不迟。”
得到王武俊如此保证的侯臧大喜,即刻拱手感谢,随即坐上马车,返归大名府。
然刚过洹水,几名急匆匆赶来的魏博骑兵,就在他的车前说:“汴州牙城陷没,韩弘及千余廊下牙兵全遭高宫师屠戮。少主遣送我等,急招大夫至军府商议对策。”
“什么?”侯臧大惊失色,随后竖起手指算了算,王武俊预测韩弘能坚持半个月屹立不倒,可满打满算,牙城守卫战也仅仅打了四天,就宣告失败。
不敢怠慢的侯臧,急速下车,亲自跃上匹骏马,和数名骑兵驰往大名府。
魏博军府内烛火辉煌,台座上的田季安犹自在外罩着丧服,脸色不豫。
刚被放回来的中军兵马使史周洛,立在东西厢文武僚佐中间,对田季安说:“此次增援汴州,我受少主人托付,带去一万子弟,回来不足四千,其余全部殒命曹门战场。”
田季安丧魂落魄,从座位上起身,接着不断用手指甲掐住虎口。
僚佐们也都默然不语。
接着史周洛就说:“曹门惨败,非我天雄军战之过,皆是李师古麾下兵马使刘悟畏战脱逃,以致我侧翼无人防守,被官军抄掠围攻,又被切断水源……好在高宫师宽洪,对被俘的子弟不加以凌虐杀害……”
田季安看了史周洛眼,说不出话。
可坐在肩舆入府的邢曹俊却手指史周洛喊到:“这全是高岳的小恩小惠,你就想把我魏博给出卖掉?”
可史周洛咬咬牙,抱拳对田季安请求说:“某离去时,高宫师曾言,少主若有为难处,可直接与他商议,不过先决条件就是撤去围攻洺州的兵马,重新恭顺朝廷,不得和王武俊、李师古联合,更不可有任何僭越举动。”
台座上,田季安背过脸去,十分痛苦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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