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絪于是说出整个方案:
困王,赚汴,打魏,肢解淄青。
所谓的困王,就是利用幽燕卢龙军、易定义武军,困住王武俊的手脚,让他不能自由帮到魏博或淄青,不能和其抱作一团。
赚汴,即是先麻痹河朔的四镇,而将最初目标锁定在汴宋宣武军,“宣武军基干,为昔日进入河南的平卢军一系,除去偶尔还能听从朝廷号令外,其他诸般和淮西、淄青无异,想要对魏博、淄青用武成功,必须得先削平宣武。”郑絪说,马上要全力突袭宣武,让汴宋这个漕运枢纽完全掌握在朝廷之手,接着对魏博和淄青用兵,便会轻松许多,全无后顾之忧。
而后,重点却不是攻淄青,而是将淄青给围困住,为何?郑絪解释说:“李师古、李师道兄弟占据淄青十二州,也全依仗军将支持,二李又对众将猜忌,所以将他们的妻子儿女全都拘押在府中为人质,这帮军将全都以利相结,特征就是守土尚且能战,可越境却不能战,重压下能猬集顽抗,稍有松懈便人心各异。故而不用攻淄青,只需在光复汴宋后,凭靠汴宋和徐泗,将淄青给困住就行。然后......”
“然后就集中重兵,狠狠打魏博。”韩洄按捺不住,喊了出来。
郑絪颔首,说韩幼深所言极是,必须把魏博牙军给打残打废,那么田氏必然就会龟缩求饶,而淄青见友援魏博无法自保,也肯定会起内讧,届时只要各路官军稍微发力,便可把淄青全境光复,建起行省管理,再过两三年,以朝廷的财力不断压迫魏博,利用其内部的胡商集团,推动魏博政变,待机的官军再长驱直入,削平魏博。
“魏博乃安史余孽,淄青为平卢军一系,两者并非同源,貌合神离,只要办法得当,便能各个击破,只要把这两镇夷平,余下恒冀、幽燕,便不足为虑,什么五十年不变,全是缓兵之计而已,拿下这些地方,江山重归一统,就立即建行省重镇,镇护北疆要害!”郑絪很有力地将手挥动,完全是下定决心的样子。
“那如何避免建中年间,太上皇对河朔用兵的失败?”陆贽发问。
毕竟惨痛的教训犹在眼前。
郑絪便说,太上皇对河朔用兵,失误有三:
虽有李晟、李怀光、李抱真、马燧等名将云集,可却无坐镇全局的人物,以致各方勾心斗角,军务紊乱,此次用武,必须要有位硕德望高的宿老大臣,统制全局,此君“非高三不可”(众宰臣一致通过);
其次,昔日对河朔用兵,处置不当,平了李惟岳后,田悦就反,击败田悦后,王武俊却反,接着李正己、李希烈、朱滔依次反,战火绵延天下,朝廷荡尽财用,也无法平定,可如今腹心地带的淮西已平,西蕃、回鹘在外都不再构成威胁,朝廷可专力削平河朔;
再后,朝廷当初主要是出太行滏口壶关,战场在邢磁洺,补给越山困难,以致最后官军缺粮而自我崩解,而如今只要占了汴宋,便可利用漕运,军需源源不绝,“随即重点攻击魏博窃据的相、卫二州,在此地决战!”郑絪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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