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吞六国更何求,
童女童男问十洲。
沧海不回应怅望,
始知徐福解风流。
————————————唐,熊皦《祖龙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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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一声怒呵,惊呆了在场辩驳争衡的数人。
刘辟便作长揖,刚要解释对于而今政制的革新想法,却被皇帝指责:“你不过一介狂生,庙堂的事情怎么允许你置喙?”
对此刘辟在心中不屑地冷笑下,表面装作谢罪,而后退往一侧,不再言语。
而柳宗元也很纳罕,原本在曲江湖浒的论衡,不就是要分辨出郡县制和封建制长短,商定国是的吗?可皇帝怒气未消,对在场的宫人、官吏说到,“封建论和驳封建论,本身不过是聊以游戏耳,便如三教论衡般,孰料这群文士却说出许多狂悖的话语,深负朕望,我唐奄有天下已近一百五十载,仁德永固,百姓无不知晓,所以自即日起,永绝此类论争,两都及各道,有再敢言及者,不论士庶,交付州府公廨一顿痛杖处死。”
可柳宗元还想听听刘辟的看法见解,这时他忽然明了:
在这个世界里,无论哪位皇帝,都是把天下和百姓视为私有的,原本皇帝给自己这个发言的机会,无非是想希望借着他驳倒刘辟、郑元,为皇权张目而已,可一旦皇帝见局势不对,便立刻禁绝所有的讨论,因为皇帝其实既害怕你的反对,但更不会在乎你的支持。
沉默的柳宗元也只好呆在一侧。
此刻皇帝身后,太子李诵若有所思,看了柳两眼,便跟着仪仗一道起驾,离开落霞亭,返归去了夹城。
柿林馆内,刘禹锡和柳宗元怅然无语,他俩不单单为辩论失利而不开心,更主要的是他俩都认知到了,而今皇权和“诸侯”的争斗,已到了热战的边缘——广陵郡王李纯,难得地在馆内发表自己的看法见解,他对父亲说:“得告诉陛下,不惜一切将神策威戎、宣威、决胜三军,及党羌、沙陀、吐谷浑精骑调回京畿驻屯,再加上神威殿后军,也足有近十万大军,再加上保大、静塞、奉化、奉诚等诸军,随后勒令韦皋、高岳、杜佑归朝参觐,如果他们不从,即下诏强硬讨伐。”
绳床上坐着的李诵,却犹豫地摇首,说到:“那河陇怎么办?牺牲那么多将士的血,才收复回来的......”
李纯就说:“河陇索性与安西北庭合并,以我妻家(汾阳王府郭氏)去守,也可无忧。”
李诵很担心,“安西北庭军马尚未恢复,如冒然将河陇的神策军及城傍兵调回来,郭晙哪有那么多人手固守住绵延七千五百里的土地?寡人害怕到时西蕃趁机再撕毁协议,把河陇重新给占了。”
“河陇丢了也就丢了,壮士断腕,因为心腹之患在剑南、淮南、岭南三地,如不趁乱象未萌前将其解决掉,那么试问,明日域中竟是何人之天下?甚至可以将河陇让给西蕃,向西蕃借兵平乱,不,不仅是西蕃,还可调集恒冀、魏博、淄青和幽燕的兵马。儿已筹划好,先将神策、神威军急取凤翔、兴元,镇定关中,随后收取京西、京东、河东、渭北、朔方、邠宁泾原,请来西蕃兵,先破剑南蜀都,槛送韦皋来京师处斩,而后十余道并进,取道陈许,先击破高岳淮南镇的中腰寿春,使其东西不能相顾,随后沿整个江淮,传檄定人心,高岳麾下不过两三万人耳,且如定他谋逆之罪,官僚军卒必无人愿意追随于他。一旦把高岳族诛,岭南五管便是风中残烛,杜佑必然自缚来降。我皇唐便再设一内库,每年自天下财赋里取五十万贯,封存其中,待到五年后凑齐数百万贯,便和西蕃会盟,愿用此钱赎回河陇,如西蕃不从,到时我皇唐再将这笔钱散尽,招募材勇,行军用武力,自西蕃手中再复河陇之地!”
“......”帷幕那边,柳宗元听到李纯的见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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