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太尉吗?”皇帝开口。
窦参心想皇帝都猜中我心思了,便说是。
“段太尉年事已高,前些日子还对我说苦于足疾、目眩,最近又下痢,朕都允许他不来常参朝会,又怎忍心让他统军北征。”
“可委任昭义军节度使李抱真挂帅出征。”
皇帝叹口气,对窦参说:“现在天下小康,各方镇相安无事,司空(李抱真此刻官拜检校司空)他在上党,建亭榭、穿池沼以自娱,心思也不怎么在军政事务上,又吃方士丹药,想要修仙飞升,以致一日内能吃三百颗金丹,腹胀到无法走路,又怎么行军作战?”
窦参又说高崇文、韩游瑰、李景略、李自良、康日知等,都是久征惯战的勇将,陛下可在其中择选一位,专掌征伐大权。
皇帝便说这几位勇则勇矣,可都不是大帅之才,况且征讨党项,绝不仅仅是打仗,而是要动用的是整个军府的力量,朕如委任其中一位,其他必定不服,又要重演昔日河朔削藩战事里的悲剧。
最后窦参只能说,要不调宣武军节度使刘玄佐前来统帅?
皇帝有意颔首,对窦参说,刘玄佐来也可以,还有浑瑊也可挂帅,不过朕也还要催促高岳的,毕竟他的定武军、义宁军久在西北、山南,专精于对付西蕃、党项,军府内人才济济,高岳又文武双全,他如不病,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说来说去,其实皇帝还是倾心于高岳。
毕竟高岳打仗,又省心又省钱。
窦参心中嫉恨,就对皇帝说,高岳如若因病无法成行,让他麾下的都知兵马使高固代为出战也可以。
“高固是浑瑊家奴出身,如果没有高岳坐镇,其他军将如何能服气?”皇帝对兴元军政的各个人才也研究得很透彻。
最终研讨来研讨去,虽然对六府党项的弹压布告已发布,可皇帝却还要在高岳、浑瑊、刘玄佐三位当中,彷徨择选主帅。
兴元鹿角庄前,监军使西门粲火烧眉毛似的,走进庄门,几名高岳家仆迎上来,给这位捧来漂亮的布帛,可西门粲却无心接纳,对门旁边的韦驮天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圣主催促日甚一日,淇侯的病到底好了没有?”
韦驮天便鞠躬,然后就到后院斋堂前,对阿措说监军使来探病了。
而这时候高岳正穿着单衣,坐在榻上,云韶、云和依偎在他身旁,夫妻三人细细读着韩愈先前写的书稿呢,一听到西门粲来了,高岳赶紧说快快快,把缠头的布带拿来,你俩暂且退避下。
没多久,西门粲排门走入到正寝内,只看到高岳躺在床榻上,头上裹着养病用的布条,旁边小几上有针灸和药盒,可脸色还是红润的,只在那里“哎呦—哎呦”不断呻唤。
“淇侯贵恙,可脸色还不错嘛。”西门粲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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