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是也。”在场的人毫无异议。因大伙儿都清楚,韩滉入京前,就和宣武军刘玄佐(原名刘洽)达成默契了,刘玄佐全力支持韩的方案,韩则投桃报李,举荐刘玄佐去平凉筑城为功,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另请韦军使发奉义军五千,高少尹发白草军四千,合其他方镇防秋兵,驻屯咸阳,以为后拒;段公的凤翔军,韩游瑰的邠宁,论惟明的庆州,戴休颜的渭北,皆为犄角,以备不虞。”
高岳和韦皋都表示没有问题——防秋兵,一旦出本镇界,至西北军镇戍守时,吃喝拉撒都归朝廷度支司管,不会给当地财政造成负担。
随后韩滉又和诸人间达成约定,互相举荐人才,韩滉除去推举刘玄佐外,贾耽又推举麾下的吴献甫为金吾将军,李晟举荐韩潭(原西川西山军兵马使)为夏绥节度使,又举荐张昢、王升鸾(都是西山军系统)为神策将军,李泌则答应推举韦皋为东川节度使,高岳为汉中五州都防御团练使,又想推举原凤翔节度使张镒的行军司马齐抗、齐映入朝为要职。
“本人的话至此为止,众位谁赞同,又有谁反对?”
当然是全员赞同附议。
筵席结束后,高岳去升平坊的宅第拜谒了刚刚辞去朔方军节度使的岳父崔宁。
现在的崔宁可谓无官一身轻,拿着丰厚的俸禄,住着几十亩的宅院,妻子柳氏伴在身旁,又有大群的侍妾环伺,整日不是抱着孙儿玩耍,就是打双陆、投壶、射箭、蹴鞠,当真是悠哉乐哉。
“下次高郎辞任归京来,入台省后,就把竟儿送来长住,我们夫妇好久没见到竟儿了。”柳氏在女婿致礼后,笑眯眯地说到。
“竟儿现在可开始习软弓轻箭的?”一旁,浣花夫人任氏也问到。
“我家阿霓就是好妇人,又生了个男郎。”崔宁则摸着大胡子,喜滋滋的。
可高岳现如今明显有点精神负担:云和的事,他最早是要向泰山坦白的。
芝蕙献策说:三兄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即可。
因为整个升平坊崔宅内,话事的当然还是崔宁,没崔宁,也就没叔岳父崔宽的富贵。
很快,在崔宅的射堂回廊下,高岳战战兢兢,对单独面谈的泰山说:“小婿该死,有件事不知可不可对岳父坦白。”
崔宁叹口气说,“高郎你想说的我也知道,是不是你替堂妻妹云和,拒婚平陵窦家,捏造个兴元府牙将胡贲出来,让云和‘影婚’的事?这件事也好办,你去台省内找几位精干的胥吏,塞些裱钱给他们,造个胡贲的告身出来搪塞过去即可,让窦家哑口无言,明面上窦参也奈何不了我。”
高岳喉头翻滚了下,吞口吐沫,“阿父,造好胡贲的告身后,小婿就让胡贲亡殁掉。”
“嗯,当然要亡殁了,对了,高郎准备如何让胡贲亡殁?”
“这样,小婿委派牙将胡贲,乘船至江陵回商,回来半途上遭逢风暴倾覆而死,尸骨无存,只能在兴元府立个衣冠冢。”
“高郎这样是否不妥?天子有云,方镇军府一概不准回商的,你这样做是要任责的。”
“犯错任责,不显得胡贲死得更真些吗?”
这时,高岳鼓起勇气,低声俯首,对崔宁说,“可现在最关键的是,胡贲亡殁后,云和的‘再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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