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对韩滉的猜忌,也不能表露那么明显,故而只是对高岳、崔造俩旁敲侧击。
皇帝知道,高岳和崔造都是刘晏的门生,对财计方面还是精通的,高岳擅长营田,崔造擅长转运,故而正好向他俩问策,哪怕能从韩滉那里夺来部分利益也是好的。
崔造便也将计就计,伏地对皇帝哭道:“臣有死罪,实不敢再为陛下谋划。”
皇帝摆摆手,说不就是源休的事吗?“崔卿一直伴在我身旁,甥舅间岂能同谋?无须担心,你现在还是朕的户部头司郎中!”
崔造这才大喜,叩首。
结果还没叩完,皇帝就听到高岳嘤嘤嘤的哭泣声,心中烦躁,一个两个问问你们事就哭唧唧的,“高卿又是什么事?”
高岳哽咽着用衣袖连连擦拭泪光,就说方才玄宰(崔造字玄宰)的一席话,也勾起了我的伤心事。
“你孤寒之士,难道想起过世的父母亲人了,还是感慨苗裔不兴?马上回京后朕许可你立家庙就是。”
“岳确实孤寒,所以昔日于长安国子监太学时,得蒙的是朋友帮衬,才在今日辅佐陛下时小有所得,然则朋友如今和叛乱有些干系,想要报恩又不敢,故而惶恐。”
“什么干系?”李适便问道。
高岳便吟出刘长卿献给李希烈的几首诗来,随后说刘长卿此次虽然孤军苦战,保住随州全境,可是啊,这诗怕是有点不尴不尬的。
李适晃动下衣袖,说朕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几首诗,都是长卿在李希烈渡汉水平梁崇义时所作的,那时朕还册封李希烈为南平郡王呢,难不成还要追究朕的职责不成。
“X的李希烈造反不是你的职责还是谁的?”高岳心想,可口中却大呼不敢。
皇帝稍微想了下,说长卿守土不易,就让他马上回京,先为礼部的祠部郎中,有合适的美职时再升迁不迟。
“圣主英明!”崔造和高岳大喜,皆对皇帝表示感谢。
随即,崔造很痛快地为皇帝出谋划策。
高岳暂时不敢言语,只在旁侧聆听。
崔造的方案是,掺沙子,徐徐削夺韩滉的盐铁、转运和籴米之权。
接着崔造详详细细地说清楚了具体方案,方方面面都涉及到了,听起来是完美无缺。
皇帝很是赞赏,又问高岳可有什么补充。
“回禀陛下,崔玄宰的方案可谓无懈可击,臣岳不敢有添足之举。”高岳赶紧说到。
“那好,就按照崔卿所说的做。”皇帝当即拍板。
高岳则于心中想,唉,崔造怕是要倒霉。
虽然同为晏相的门生,可只有我才能在未来接替晏相的事业,所以有些话我就不能说了,因为现在得罪韩滉,他抽你一下,你就趴了,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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