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宝‘蹭’的一下就窜起来,小脚丫不停的在君莫言的腿上跳动,“真哒?蜀黍,我们去哪儿玩?”
“去了不就知道!”
君莫言宠到骨子里的神色轻轻捏了一下小宝的鼻头,那眸子内漾出的柔情使人沉醉。可惜年纪小小的小宝,却没发觉任何异样。
马车内的矮桌上摆放着各色食物,吃饱喝足的小宝摸着小肚皮,靠着君莫言在马车的摇摇晃晃中,又不禁有些困意。
“睡吧,睡醒了就会到地方了!”
“嗯!”
而此时的小宝并不知道,当他睡醒了之后,再次睁开眼所见到的正是他最亲爱的娘亲!
马车行进的速度极快,而这檀香木的马车也正是太极宫宫主无伤的标志座驾,墨雷在头前带路,而每隔一个时辰,空中就有一直白鸽飞舞而至,鸽子腿上不意外的都帮着前方传回的消息。
而这行路之中,并没有任何耽误,小宝也因游玩的因素在马车内安心的等候着前方即将到达的终点,时间就如流水般匆匆而逝,三天已过。
当最后一次那白色信鸽飞回,当见到信筒内所写的地点之后,顿时心跳加速的勒紧缰绳,骑着马跑到身后的马车旁边,在车窗处对着君莫言小声说了一句:“云峰山!”
“加快速度!”
“遵命!”
驾车的马匹都是上等的汗血宝马,赶路的速度也是绝对的快,而这一声令下,马匹奔跑的速度再次如风般疾驰,而马车内的小宝不明所以的看着瞬间有些焦躁的‘蜀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蜀黍,还没到吗?”
小心翼翼的看着君莫言,虽然小宝年纪小,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可不小,他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胸膛传来的剧烈的狂跳声,不知道刚刚雷蜀黍和他说了什么。
“马上…就到了…小宝!”
话有些不成句,君莫言掌心因紧张有些汗湿,而小宝则点点头,乖乖的坐在那里不再开口。三日时间这马车内的一景一物他都玩的有些腻歪了,有些口渴拿着桌上的茶杯端起来就要喝。
而正低头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左眼角的小疤痕似乎有些歪斜,讶异的扬起小眉毛小手就摸上眼角,眨着眼轻慢慢回头看着君莫言。
见状,君莫言了然于心却有故作不知的慈爱的睇着他问道:“小宝,怎么了?”
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盈光闪耀,小宝倏地咧开小嘴,露出一口不整齐的小白牙,“没事儿,我喝水!”
语毕,低下头就看着茶杯,暗中那小手也轻轻摩挲了两下眼角,待从茶杯内看到恢复正常的伤疤时候,才满足的将茶水一饮而尽。
而君莫言却是将一切都收于眼底,铁臂紧了紧,将小宝的小身子更加靠近自己的怀里,他的儿子啊…
又过了一日,当连日的赶路进程终于到了云峰山所在的山脚时候,君莫言却是越发收敛了情绪,甚至有时候连小宝跟他说话,半天都得不到回答。
但是几日未睡的他,那颗逐渐火热跳动的心,却是剧烈依旧,丝毫不见。偶尔连趴在她胸口上的小宝还会抱怨几句,心跳声音好大,吵的他都不能睡觉了。
“三爷,前面被封路了!”
墨雷骑着一路狂奔的汗血宝马,从头前走回,有些凝重的对着君莫言说道。
“怎么回事?”
他自然是指那晚在街道上的白羽,若非是一路派人跟踪他,君莫言也不会如此急切的赶路至云峰山。
墨雷看了一眼前方草裙围腰的一队人马,而他们的对面似乎还有人与之对峙着,显然应该是遇到了山贼一类的火拼。
君莫言掀开车帘,吩咐小宝安心呆着,自己便出了马车。落地后,看着前方不远处足足百人之多的队伍,那腰间系着草裙和虎皮豹皮,手中举着斧头长剑的人,只一眼就知道这些定然是长期潜伏在广袤的云峰山之中的山贼之众。
透过人影,似乎还能见到山贼的对面还有一众人马,两方僵持着,也不知有多长时间。
“绕开,继续赶路!”
这个时候,君莫言并不想任何突发状况影响他前行的脚步,他等待着守候着,只为在不远处可能会出现的人。
“是!”
相距不足百米,而墨雷下令之后,便带着马车迂回的向左方前行,打斗势必会耽搁时间,他也恨不得能快点追上一直被他们跟踪的男子。
绕过一片树林,正待前进的时候,突然一句极为细小的清凉话语,传到马车内的君莫言而立,而若非是因他身怀绝顶内力,恐怕根本就听不见。
*
此刻,以林宣为首的一队人马,人数不算多,粗算五十人左右,正在前行出山的路上,就遇到了一众百人为伍的山贼倭寇。
山贼头领左眼带着黑色眼罩,右脸颊上还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看起来有些骇人,而因林宣这些人看起来其貌不扬,身后又拉着多辆马车,长期蜗居在云峰山内的山贼观察了几日之后,在这时候终于冲出来,打算杀个片甲不留。
“小娘们,考虑一下,跟本大王回寨子里面,当个山寨夫人如何?”
山寨夫人?!
林宣静默而立,身边三年时间永远都伴着水蓝色衣袂的东擎苍。傲然独/立的身姿,迎风起舞的裙带,墨发披在身后,眉目如画,红颜绝色!
“兔崽子,嘴巴放干净点!”
林宣身后是多达五十名随从,皆是男子。每个人闻此全部愤怒于色,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跟他们决一死战一般。
而林宣表情不变,冷淡的眸子轻扫对方,菱唇微扬声音清晰可人,“白羽!”
“老大!!”
“老大,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让他们不知好歹!”
瞬间身后的诸位,齐声呐喊,声音如虹拔地而起。所有人火热又愤慨的看着前面的山贼乌众,拳头也捏的咔咔作响。
林宣凤眸微闪,缓慢掀开,菱唇倏然一笑,看着面前挡住去路的山贼,紧紧一个字,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杀!”
“是!”
五十人虽然不多,但是每个人的怒吼声却几乎震动了山脉,这样一只队伍,这样一群带着火拼架势的血腥狂徒,哪里是小打小闹劫财了事的山贼能够抵抗的。
瞬间,胶着的状态被打破,五十人如捷豹雄起般各个以绝对快速的姿态冲进了山贼阵营中,而他们所用的手法,几乎一模一样,不动刀枪,赤手空拳,却是绝对的近身肉搏!
一勾拳,就令山贼口吐鲜血;再猛踢,就将对方踢飞倒地。手法和动作完美如行云流水,而加之内力傍身,那一拳一脚的力度当真是毁天灭地。
而正当打的如火如荼,哀嚎声,怒骂声,吆喝声齐声传来之际。倏地,那丛林之中,似是传来一阵飓风,大到让人睁不开眼睛,以绝对霸道所向披靡的姿态尽数冲击在战斗圈中。而令人骇然的是,那飓风传来的无敌劲气,竟是全部将山贼一众打的落花流水,飞天坠地,腾空翻滚,无一幸免。
反之林宣队伍中的人,竟是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波及。
这种白日见鬼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摸不到头脑,就连林宣也都蹙紧了眉头,每个人都保持着警惕的作战姿态,举目四望,耳听八方。
咻--
如同白鹤高飞的破空声打破了凝结的气氛,抬眸仰望,惊了天地。
一袭银袍如雪,满头白发如霜,踏云之姿凌空而立,垂眸俯瞰仿佛从天而降的神祗,高贵,决然,霸气,阴冷!
时间停滞,光阴流转,四目相对之下,唯有彼此傲然在天地之间。
那挺拔如神的银发男子,在所有人惊为天人之际,缓缓落在一人对面,思念如潮,激动如洪,双眸氤氲,水汽升腾。
“宣儿…”
薄唇蠕动,却是没有一丝声音传出,那已然沙哑的嗓子,竟是无法成句诉诸柔肠。
啪嗒--
清泪滴落,划过脸庞带着满目的心碎,颤抖的不成样子的素手抚上银发,呢喃失声恸哭:“怎么会…”
在云峰山脚下,在清风浮动的青草香中,铁臂狂揽将她带至怀中,那力道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那思念如同蜂拥而出的巨浪卷裹在两人之间。
嘶--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马蹄声飞扬浅至,来人欣慰感动。
茫茫林海之中,浩渺天地之下,唯有那一对相拥之人,迷了所有人的眼,有人惊讶,有人错愕,有人心痛难耐…
脖颈处传来一丝冰凉,林宣彻骨抽痛的心尖泛着寒凉,一千多个日夜的思念,为何再相见他的头发…
“宣儿…我的宣儿…”
“莫言…为什么…”
两个人缱绻呢喃的声音在彼此的耳际穿梭,透着深重的痛楚和无力抗拒的爱意,紧紧抱着对方,再也不愿放手。
而在场呆若木鸡的众人,从来不知自己效命的老大竟然…
那男子不用说,当今天下眼角血痣妖冶,银发如仙的标志,自然就是曾轰动天下的月王。可是为何他叫老大宣儿?明明老大姓沐…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月王眼角的血痣,和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小祖宗竟是一模一样的。
风雨雷电四人汇合,马车停在丛林边处,皆是眼含热泪的望着前方,一片火热感激之色,感激上苍,感激天地,他们的王妃终于找到了。
“啊!”
而这动情的一幕,也让人惊讶的一幕,却被一声不和谐的惊叫所打破。小宝缩着脖子,躲在墨风身后,刚刚下了马车,谁知就看到蜀黍和娘亲抱在一起,完蛋了,被娘亲发现的话…
墨风将小宝抱在怀里,轻轻嘘声,这个时候,任何人任何事,还能打扰到这一对璧人吗?
健硕挺拔而立的君莫言,将娇小的林宣全部纳入怀里,这一生他死都不会再放手。慢慢抬起眸子,擦着她的脸颊与林宣额头相抵,彼此皆是水润一片的眼中倒映着对方缱绻爱意的脸颊,酝酿着至死不渝的深情。
“宣儿,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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