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区的路上,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着。
哈利的双眼被蒙上了黑布条,看不见,嘴里被塞进一团不知道多久没洗,有一种难闻气味的毛巾,说不出话来,双手和双脚也都被绑了起来,只能扭动身体,侧躺在马车后厢的木板上。
而费娅则就比哈利严重多了,她虽然也是被蒙上双眼,嘴里被塞进一团毛巾,但是身体却缠着一层又一层,已经生锈的铁链,从脖子下面到脚底,乍看像是一只椭圆形的蝉蛹,还在不停的扭动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哈利听着费娅发出的声音,想叹口气,但是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的一声表示叹气,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判断,自己现在应该是位于自由区,而且正在路过自由区的交易地,因为外面烤肉老板的吆喝声和烤肉的香味,简直不要太熟悉。
不知过了多久,嘈杂的声音渐渐减少了,哈利凭借自己的记忆力开始慢慢理清从外部听到的信息,自己应该是经过了交易区,然后到了西部的城门附近。
从外边那些冒险者在路边聊的什么怪物,得到了什么珍贵的材料之类的声音也微微传到哈利的耳中,身为活跃在这区域的孩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虽然都是躲在小巷里偷偷观察那些人高马大,装备精良的冒险家们,这一类常识还是有的。
赫尔迈是一个贫富差距明显的地方,分为好几个区域,以中心划分的贵族区,依次是富商区、平民区、自由区,最后是贫民区,哈利感受到外边那种不同于自由区和贫民区的气氛。
自由区的人们都在为了生计四处奔波,热闹与嘈杂是那里普遍的气氛。
贫民区则是一种死气沉沉,带着一种消沉意志的气氛。
现在,自己听到到外面传来的人的说话声,可以感觉到那是一种平静,可以让人感到安心的氛围,人们的说话声除了聊聊家常,你家的狗真可爱,你的衣服真漂亮什么的话题,小孩们欢快的追逐声,哈利推断这里可能是平民区甚至是富商区,贵族区的话,想都不敢想。
马车停下了,哈利被人给扛起,不知道被扛到哪去,直到自己被解开那块蒙着眼睛的布时,自己才知道,原来是在一个看起来像监狱的地方,周围的墙都是由大石头砌成的,铁质的围栏,里面的配置有一张棉被叠放整齐的木床,还有一张桌子和凳子,外加墙角一个看起来像是尿壶的东西。
“小子,好好待在里面,别想着怎么出去,否则你会知道你的下场的。”
一个下巴绑着绷带的男人缓缓说道,只不过他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哈利记起来他是谁了,第一个被费娅打肚子,再被踹下巴的可怜男人,他解开哈利手脚的绳子。
哈利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口中的毛巾,示意能不能拿下来。
“随你的便,爱拿就拿,该死的臭小鬼。”
那男人可能说话太快,他痛的扶住下巴,骂骂咧咧的关上铁门,狠狠的踹了踹铁门,就离开了。
哈里吐出嘴巴里被口水浸湿的毛巾,恶心的干呕了一下,这才来铁门面前,打量着外边,发现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人,年龄不一,有看起来十六的少年,也有十岁的女孩,男女皆有,算上自己,总共三个人,两男一女。
这个屋子呈正方形,自己是位于右边一侧的牢房,而对面的是一个穿着黑白女仆装坐在床上抱着双腿,把头埋在腿里哭泣,一头灰色长发及腰的女孩子,门的对面则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式管家制服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哼歌的褐发的英俊少年,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不会是从贫民窟来的吧,看你这一身打扮。”
床上的褐发少年看向东张西往的哈利好奇的问道。
听到褐发少年这么问道,虽然哈利不认识他,但还是回答了他
“我叫哈利,的确是从贫民窟来的,是被他们抓来的。”
“果然呢,不过,像你第一次来到这里,既然不大哭大闹,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啊。”
“哦,对了,我叫伊凡,那位姐姐叫菲娜,从现在起我们就是邻居了,哈利。”
看着这个很热情的褐发少年,哈利对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位很健谈乐观的人。
“哈利,你几岁了?”可能是褐发少年本身就是个话唠,从哈利与他谈话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不停的和哈利聊天,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今年三岁了,还有两个月我就四岁了。”
心不在焉的回答问题,好在哈利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觉得想要逃出这个地方,先要收集有关的资料,也就耐着性子和他聊下去,虽然大部分都是伊凡自顾自的说,哈利只是提了个问,他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
这里貌似是一个关押小孩的地方,是用来贩卖一些奴隶和培养一些贵族和有钱人兴趣爱好的奴隶,依此达到盈利的目的。伊凡是被一家富商寡妇看上,想把他买下做某种事,但也自然少不了培训这一方面的技能,管家、仆人、园丁等等这些技能,都是伊凡的功课。
而菲娜,是被一个贵族老爷预定成贴身女佣,所谓的“贴身”,你懂得,只是换了一个高大上的词罢了,等她再过三年时,她就可以去任职了,以一个奴隶的身份。
伊凡是在八岁的时候被他们抓到这里,那时候他生活在赫尔迈附近的小村落,可是有一天,他和小伙伴们在村子外玩耍,那群人来了,把他们都抓走了,伊万靠着出众的外表,成为了一个所谓的高价商品,直到现在。
菲娜原本是生活在赫尔迈自由区的一位小女孩,在她七岁的时候,独自在家的菲娜被一群闯进来的陌生人给抓走了,和她三岁的弟弟一起,她的弟弟成为了一名奴隶,不知道被卖到哪去了,成为这样的奴隶,死亡率一般都很高,活着的希望几乎渺茫,所以这也是菲娜每天为什么以泪洗面的原因,自己的亲人生死不知,这恐怕才是最残忍的。
这时门打开了,伊凡也停下说话声,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带着两位高壮的男人走了进来,高高挺起的鹰鼻,额头皱纹满布,干燥的皮肤像树皮,粗糙不已,花白的长发被一个黑线给束缚到身后,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微微鼓起的胸部,证明这是一位老奶奶,有点像这个世界童话里的那些丑陋巫婆,让人很不舒服。
老奶奶迈着脚步走到哈利的牢房面前,眯着一双眼打量着哈利,随即露出了微笑,嘴里寥寥的几颗泛黄的牙齿暴露无疑,笑起来的样子更恐怖,像是干燥的树皮裂开了一般,发出嘶哑又尖锐的声音“这孩子,很不错啊。”
铁围栏旁的哈利如坐针毡,但还是不敢做出什么动作,只是低下头不与她对视。
随后一双枯枝一样的手穿过铁栏放在哈利的头上来回抚摸着,哈利愣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抬起头与之对视,那张对于可以吓哭小孩的脸呈现在哈利眼前。
“呵呵,孩子,你不害怕我吗?”看到哈利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脸上没有产生害怕的表情,老奶奶对眼前的小孩产生了兴趣。
“我为什么要害怕?”
哈利反问道,哈利可不是小屁孩,他的精神年龄可是十五岁,经历了很多事情的他,心理上可比一般的同龄人还要稳重,所以这张脸在哈利的心里除了丑之外,就没有别的意思了。
“有趣的孩子。”
这几天,哈利待在这间牢房,除了会有人定时送饭外,自己好像就是被遗忘了一般,哈利也渐渐的不安了起来,他不是为了自己以后的下场而担心,他担心的是家中的母亲,母亲身体虚弱,需要人照顾,自己不在她身旁,她一定会很担心的。
还有费娅,她现在怎样了,过得好不好?哈利躺在床上,放下手中的笔记,看着灰色的天花板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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