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回视它。
关长掷出了手中的银剑,对着空中的石斑鱼。
“铮”的一声。银剑似击在坚铁上,弹了回来,落回了关长的手上。
石斑鱼被这突然的一击打的怒了,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摇摆着那满是尖刺的长尾,再次的俯冲而下,朝向那个胆敢伤害自己的人类。
戴明叹了一口气,再次的抬起弓,射出了箭。
箭射在石斑鱼的肚上,射破了石斑鱼的护体元气,射进了小半截箭身。石斑鱼负痛下,更是激发了它的凶性,仍不罢休的冲向关长而去。
狩猎部与其他拖运人皆动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十数件各般武器皆被附了元气打向正往关长而冲去的石斑鱼。
几声坚铁相撞音从风呼雨落声中响起。但都被石斑鱼身体外的元气和鳞片格挡开了。
关长很想就这样站着不动,让那鱼吃了自己。就这样死了罢。死了罢。那鱼的嘴已经张开了,自己到它嘴里去吧。那样,这个了无生趣的世界,就不用再苦苦的呆了。
最后时刻,石斑鱼的尖牙离关长只不过三公分的时候,关长动了,他本不想动的,但他就是动了,手握银剑,汇起浑身元气,一剑刺向了那妖鱼的脖颈。
银剑破了它身表的元气,破了它身表的鳞片,卡在了它身体中,不能再进。
再次负痛,石斑鱼猛摆鱼尾,挣脱了关长的手,再一尾猛的扫向近在咫尺的关长而去。
若打实了,他便也就死了。
关长又动了,下意识的动了,矮身躲过,拔出腰间的匕首,用出全身气力刺向了妖鱼的腹部。刺破元气,刺破鱼鳞,刺进了鱼身。
妖鱼飞走了。戴明没有再射箭。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射那一箭。虽然射出去了。
其实,大家吃元气就可以了,何必吃肉?
但是,戴明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己这样,用元气运行到胃内,就能治得了肚饿。
戴明教了陈一这么做。陈一的胃痛了很久。
“你是疯了吧?”有一天,陈一问戴明。
“我又没伤害你,也未主动杀任何生命。如果是疯,也是疯的无害。”戴明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右掌掌纹。
他很茫然。
两年前,他被北岭学校的执法部带到野城的执法部,以违背师言、扰乱同学学习的罪名被分配到了兵营狩猎部做拖运人。
起初,他很开心,开心自己出城的梦想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实现了。
但,在城外呆了这般久,他所见到的的颜色,只有千变一律的黑暗,感受的也只有比城内更寒的冷,还有人与各种恶兽的生命不断消逝。人吃恶兽,恶兽吃人。
他很迷茫,迷茫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他想不迷茫,他想找到别的生的乐趣,生的目标。但还没有找到。
至少,自己要获得自由,不再做他已厌烦了的拖运人。他要攒够万斤野肉的数量,才能换取自由,去野城的自由。
但去了野城,又能怎样呢?只是不再去城外狩猎而已。城内,戴明也感觉不到会有什么有趣的事物在等他。所有的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工作着。日复一日,没有停歇。
戴明不喜欢看这样的生活,也不会想过这样的生活。
那么,怎么办?
他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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