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外面又开始喧嚣起来。
六婶子对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解老六说了一句:“哎呀,是不是张二秃子他们收夹子回来了?”
解老六“哼”了一声:“这帮小兔崽子手脚太懒散,这要是搁我年轻的时候,都到家吃完晌午饭了,这他吗的,都几点了。妈了个巴子的锅里的水都烤干巴了!”
嘴上骂骂咧咧的,解老六啁干了搪瓷缸子里面的最厚一口酒,对邱日他们俩道了一声:“你们好好吃,六叔我去看看他们都套着啥了,要是有稀罕玩意儿我给你们要回来!”
“叔,我俩吃完了。”冷寒冰放下筷子一抹嘴:“你带我俩也过去瞅瞅呗?”
“你看你俩着啥忙呢?”解老六一指盛鸡的大盆:“这还这么多呢,可劲儿造啊!”
“不了不了,造够呛了。”冷寒冰笑眯眯的说:“都快坐不住炕了,正好出去溜达溜达。”
“那也中,不过你俩穿的太薄了,让你六婶子给你俩找两件儿大衣披着。”
“不用,我俩不冷!”
“那是晌午,这太阳都落山了,你再出去试试?撒尿都得提喽棍儿!”
“嘶,你看看你,跟孩子说什么玩意儿呢?”六婶子瞪了他一眼:“没个正形,喝多了就瞎胡咧咧!”
解老六一挥手:“哎呀,赶紧给俩孩子找俩大衣去!”
在冷寒冰的理解里,大衣是大衣。
但是在这片儿地域里,大衣是皮袄。
六婶子给他俩抱出来两件儿油光水滑的大黑皮袄,冷寒冰惊讶的叫了一声:“貂啊?”
“哈哈,这哪是貂儿呢!这孩子,啥也不认识!”解老六穿上鞋,对他俩说:“你们先收拾着,我出去看看去。”
“好嘞!六叔!”
从城市到这里,冷寒冰有一种放飞自我的感觉,心灵上得到了解放,那些压在心里惹她不开心的事儿全都随风而去,她甚至想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至于身体里那个邪不邪的什么玩意儿,她懒得去想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着啥样是啥样,想多了脑袋疼。
穿上六婶子抱出来的大皮袄,冷寒冰立刻觉得这东西真好了,好像能自发热一样,暖烘烘的。
晓日却没有她的这个感受,相反,他的体质太敏感,只觉得这黑乎乎的刚毛上一层黑乎乎的煞气,穿上非但不觉得暖和,反而有一种小钢针扎骨头缝的感觉。
于是他放弃了这件儿保暖神器,推脱自己穿上之后太过笨重,这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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