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毕,光头揽着新明的肩膀,要他一起去玩玩,说某处洗脚城来了个新疆姑娘,皮肤特别白。新明不想去,那么多人前呼后拥的,他不习惯。光头不由分说,拉着他上了车。
那洗脚城的老板见光头来了,哪敢怠慢,招呼着给了个包厢。光头问新疆妞在哪,老板说这会正忙。光头火了,说赶快叫她来。老板只好去叫。那边的客人不答应了,说谁这么不讲道理,不问个先来后到。老板耐心地做解释,说这光头是惹不起的主,换个漂亮姑娘,这单免了。那客人不知什么来头,听到光头的名号竟然不为所动,说要让可以,让光头来见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城里另外一个帮派“大刀帮”帮主的弟弟。他并不在本地混,早年就去了上海,生意做得不错。当然,他的生意也不是什么正当生意,就是把上海的艾城人,大都是打工的,组织在一起,偷呀抢呀,都在业务范围之内,与他哥没什么两样。他哥马王爷,主要从事开**放赌债。这些年,艾城经济蓬勃发展,**事业同样兴旺发达,他的帮派人丁兴旺。
他刚从上海回来,不知道光头的什么角色,见他如此霸道,当然得会会。
光头想在新明面前显示显示他的实力,见有客人不听他的话,就气势冲冲地带着一帮人去兴师问罪。
他对马王爷弟弟说:“现在把这妞让出来,并跪下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算完了。否则,你就得爬着出去了。”
这马王爷弟弟也是见过世面的,在上海滩这么些年,什么角色没见过。他对光头说:“出来混,也要讲个公道,别在这儿摆谱吓人。要横,就单挑。”
这话把光头震住了。一般人见了这阵势早就屁滚尿流了,他能这般镇定自若,肯定大有来头。
他就要对方报上名号。
对方说:“马王爷,就是我哥。”
光头早就听说马王爷有个弟弟在上海混得不错,不管是资产,还是手下的人马,在大上海都有些人气。小小的艾城,岂能与大上海相比?他一听,连忙作揖,说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误会,纯属误会。
这城里三个黑道帮派中,算马王爷的大刀帮势力最大,光头一直想超越他们,可几年的努力没有成效。这年来,还是开**来钱。做小姐的,靠身体吃饭,是辛苦钱。
马王爷的弟弟绰号叫老六了。他是市招商局请回来的。在上海,他的名下有一个公司,自然他就是企业家了。偶然的机会,招商局局长,也就是章依娜的老公听说了老六,就主动去上海,邀请他回来看看,希望他发达了能为家乡人民做点贡献。
既然局长那样盛情,作为艾城人,岂有推却之理?他开着一百多万的宝马,带着漂亮的秘书,长驱几千公里,回到了家乡。招商局长作了隆重的接待,规格之高,令他惊叹。宴会结束后,局长带着他转了转,希望他能在家乡的热土上投资。他说会的会的,到了实质性的环节,就说先与家人聚聚,再作打算。
他没有回家见自己的兄长。他的父母早已作故。虽然他是马王爷一手带大的,却对哥哥没什么感情,相反,有些恨他。从小都是在他的打骂中长大。当初他去上海,就是为了逃避哥哥马王爷。
他这次回来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明代那块碗。好几年前,他就听说过家乡出土了一块明代的青花瓷器,就一直惦记着,这也是他的业务之一。他时常与一些盗墓的保持联系,有什么好东西出土了,就会经过他找到好的买家。虽然他没读过什么书,对历史也了解不深,但经过这么些年的摸爬滚打,他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什么古董,一看就知道它是不是赝品,它该值多少钱。这一点,可以让许多所谓的专家教授汗颜。
前年的时候,他回了趟家,就到了县博物馆,找了关系,亲眼一睹了明代那碗的真容。看到之后,他就放不下了。这是明代皇宫御用之物,不管从做工,还是成色,都是冠绝当时的。真没想到,这样的宝物竟会流落到这个一个小县城,还藏身于这么一个简陋的博物馆内。当时他就想了怎样把它弄到手。要想通过这个博物馆的层层监控,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明白,这样一个碗,如果到了黑市,可以炒到五百万以上的价格。他不明白,这么一个贵重的东西,怎么能放在这样的地方。它应当有更好的去处,比如国家博物馆。
他回到上海后,遇到了麻烦,因为有个兄弟口风不紧,把他的一些劣迹招了出来,为此,他坐了一年牢。这得感谢另一个兄弟,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了去,判了个无期。他感谢这位兄弟,把一半的资产都给了这位兄弟的家庭,并承诺,出去后一定聘请最好的律师,把这位好兄弟弄出去。他没有食言。
坐牢令他没有时间去着手盗碗,但心中从来没有忘记。他一出来,就从上海回来了,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这块碗已经不在博物馆了。
他在上海时就听说有人盗了此碗。既然有人盗碗,那就有人买碗,全国的文物黑市,都有他的耳目。可打听来打听去,没有发现有人交易。
他相信,这碗还在艾城。他决定把它找出来,不管是买,还是偷盗,都得把它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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