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胡说!你这个疯道人,你如果想要化缘我们后面却有人专门给你,你却怎么想出这样一个损招来?快走开,万万不可误了我们的吉时!”那老头狠狠地皱眉说道。
“老人家,快开棺,不然就来不及了!”邱处机一边说着一边就向棺材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却被老头和刚刚赶过来的一个老太太拦住了。
“我说道长啊,您想要什么只管和我们说,平白地却怎么要开棺?死者为大,您就且给孩子些薄面,且让他好生地上路吧!”那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们老两口并没有见过道长,想来也并没有得罪道长的地方!这人一死,最讲究的就是趁着吉时入土为安,可怜我们老两口,此时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已经够凄惨的了,你怎么还要这样的难为我们?谁都知道这棺材已经上路,再打开来是要对活人不利呀,我们老两口死不足惜,可是家里还有兄弟几个,和妻子儿女啊,你总要可怜可怜他们,不要让他们再受连累!”
“老人家,快快开棺,不然真来不及了!”邱处机想要打开棺材救人,不过此时却又有几个年轻人和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带着五六岁的两个孩子扑了过来,用力的用力,哭嚎的哭嚎,一时把他牢牢地围在了当地,再也动弹不得。
“哎呀,我是要救人,现在却是救人要紧!”邱处机着急地说道。
“道长就不要再糊弄我们了!我们这是已经请了好几位郎中看过的呀!”那老头和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抹眼泪,“他如果还活着,我们却又怎么舍得?”一时哀哀的哭声又是响成了一片,吕道安和苏会堂想要上前来,可是却被困得一动都动不了。
“道长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疯了吗?”苏会堂轻声说道。
“不可能,师叔医术高明,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不妥。”吕道安刚开始觉得师叔的举止实在是颇为异常,不过待他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不对,师叔一向做事何其稳妥,此时说出这话来必定有根据。但是他此时就算想上前帮师叔一把,可是对方人多势众,却是一步都向前不得。
正在这惶急四顾之际,吕道安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不由把手高高地扬起来,对着那人高声地叫道:“苏郎中,苏郎中,是我,我是吕道安!”
人群中闻声走出一个身材瘦削的老头来,这老头五十多岁,头上是极为细碎稀疏的头发,颌下一小撮山羊胡子此时比之前更见稀少干枯,正是吕道安之前请到重阳会为宜迟医治的苏郎中。此时那苏郎中正皱着眉头看得不明所以,听到有人叫他他才走上前来,看到吕道安,不由说道:“哦,原来是吕道长!你怎么来了?哦哦哦,那位疯道长,不不不,那位道长想必就是你那位善用药石、能治病救人的邱师叔了?如此说来他说的一定有些道理!”他这样一说,当时就醒悟过来,马上就向围着邱处机的那群人走去,一边走一边喊:“老哥,老哥,快听道长的话把棺材打开!这道长就是给咱们变龙甲解药的那位邱道长,他说贤侄有救就定然有救!快,快,快,莫要误了时机!”
苏郎中在这苏家集一带行医数年,所以在当地颇有名望,更何况这次的病人正是经由他亲手诊断的,所以他此话一出,原本围着邱处机阻拦开棺的老两口先是一愣,而后才手忙脚乱地引着邱处机向棺材走去,地上原本跪着哭着的那群年轻人此时也都纷纷站起身来,拥到棺材前想要看个究竟。这下那苏郎中又有得忙了,他一个挨一个地把人往后推去,嘴里嘟囔着:“留个空儿出来,留个空儿!好人还要吸气呢,更何况……”更何况什么他却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因为他实在也拿不准这已经被他断死一天一夜的人还会有苏醒的机会。
这时邱处机已经走到了棺材前,有几个小伙子此时就乍着胆子合力把棺材盖子搬开,胆战心惊地连看都不敢往里看,只是眼巴巴地看向邱处机。
邱处机向棺内看了一眼,看到棺中人那张脸,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棺材此时已经放到了地上,他弯下腰去,用手在棺中人的背后一托,轻轻地把人托着坐了起来,然后另一只手在那人背后轻轻地一拍,只见一个已经变成黑红色的干硬之物从棺中人的嘴中直直地喷了出来,而后只见那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两眼一睁说道:“哎呀妈呀,可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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