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勇者,在那样的时代,想要平静地度过一生,这本身就是是很艰难的一件事。
更不用说那些才能优秀之辈了,哪怕谈不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勇者以稀为贵的道理,在魔物娘之间还是很常见的,虽然那时候勇者也不像现在那么稀有,但是诞生率和魔物娘比还是低了点。因此优秀的勇者还是很受魔物娘们的重点“照顾”的。
在这个被【模糊】所观察,监管的世界中,突然诞生的自己,如果为了摆脱求爱的魔物娘们,而去超出常规级别的力量的话,无疑会暴露自己,让计划毁于一旦。
而且,这听上去也太过不值了。
所以,我要伪装自己的实力,我需要一个代行者,一个世界的土著,一个能方便改造的胚胎,一个完全听话的道具……
我要一个,对生存绝望的,没有天赋的魔物娘。
啊……终于找到了……
“想不想,获得足以掌控命运的力量?”洛亡站在血泊中,对着眼前站着一动不动地呆呆地看着地上尸体的,这只被他捡回来的带着蓝色羽毛的翅膀小魔物娘问道。
“想。”她瞬间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怕死吗?”
她摇了摇头。
“不急着回答,体验一下后,再回答……”洛亡伸出一根缠绕着黑雾的手指,轻轻点在了小魔物娘的额头上……
那一瞬间,是艾尔华斯,离死亡最近的一瞬间。
至今为止,那恐怖的感觉依旧时不时地化作梦魇,让她从梦中惊醒。
在那时,她撑过去了,她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活了下来,并且依旧顽强的点头,究竟是对是错,如果那一刻,自己退缩了的话,自己现在的命运究竟是什么样呢?还是早就该像其它魔物娘一样,化作了枯骨亡灵,放下一切留恋与痛苦。
“你很擅长冰属性啊,既然如此,死亡的次生法则——寒冷,很适合你。”
“法则不仅仅是力量,在它超越了魔法的层面的背后,是同化使用者的代价,不过我想,你并不在乎吧。”洛亡看着周身渐渐凝结成黑蓝色冰世界的艾尔华斯,面无表情道:“法则已经初具规模,好了,是时候用这份力量,去断绝你最后的念想了。”
有什么比复仇的一瞬间更让人迷醉呢?
但是,又有什么比复仇后的空虚更让人痛苦呢。
艾尔华斯站在了一地魔物娘的尸体中,那些尸体已经支离破碎,被冻在暗蓝黑色的冰块中打成碎片,分不清是血肉还是冰渣。
这些死去的魔物娘们曾经是她的族人,其中有些是主动抛弃她的,排挤她的,也有些默不作声的,当然也许也会有几只无辜的魔物娘,可是都已经无所谓了。
从那一天起,冰凤一族元气大伤,上百位成年血脉直接死去,剩余的也只是一些被“复仇者”吓破了胆,不敢露面的年轻的冰凤,或是幼生体,还有的零零散散加入了凤岛寻求庇护。
也是从那一天起,艾尔华斯的心灵,被寒冷法则同化了,变得冷酷无情,杀伐果断,彻底化作了一把被洛亡握在手中,替他铲除一切阻碍的利刃。
洛亡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排除了魔物娘一方的干扰,他很快伪装成了一名勇者,渐渐地利用自己合理范围内的实力,打出了一番名气,一切都和计划中的进行,一切原本都应该是顺利的。
是啊,应该……
还记得那一天是他一切计划最大的转折点,欲望竟然找到了他的踪迹,直接强行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上想要一举抹除他,力量尽失的他怎么可能是欲望的对手。
他根本想不到任何转机,也没有任何拖延的方式,当欲望向着他直接发动法则裁决时,他根本看不到能存活的希望。
不过幸好他早就嘱咐过艾尔华斯该如何准备一切了,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己这副身体遭遇意外,提前死去。
不过令他没有料到的事,艾尔华斯,在没有他的命令下,竟然折返了回来,不仅如此,甚至还主动代替他进行了和欲望之间的法则裁决。
可想而知,一个是生命体修炼的不完全极低级衍生法则,一个是大成的顶级法则,艾尔华斯这种舍生保护洛亡的作用,也就是仅仅替他挡下了这一用法则进行最直接对拼的无赖碾压技能而已。
他十分不明白,艾尔华斯为什么会违抗他的命令,明明一切都已经计算好了,可是唯独艾尔华斯会主动为自己而死,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但当他看到艾尔华斯那对空洞的眼神中露出的释然和满足后,他明白了理由——没有人是没有心的,就和自己一样,即使是法则,也甚至会被自己所不知晓的情感左右,更何况是一位普通的魔物娘呢。
在那一刻,自知这也无法避免自己死亡的他,突然有一种放下了沉重负担的轻松感。
就和眼前这位同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的艾尔华斯一样,她的释然已经明明白白的表露了一切,也许她觉得,与其这样痛苦地看着没有希望的死寂未来,为心爱的人而死,或许才是一种真正的解脱吧。
是啊……我算到了一切,做出了一个不让任何魔物娘骚扰我的局面,却忘记了,艾尔华斯,也是一只魔物娘……
而自己现在的角色,是勇者。
只是,自己的心中已经有命运了,罢了,就这样吧……反正都要死了,这些情感又有何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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