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当年龙腾妻子、孩子中毒,那毒是从哪里来的?”
龙牧的声音很轻很轻,宣王妃还是听见了。
心跳了跳,宣王妃坐直了身子,“你为什么这么问?”
龙牧知道了吗?
是从哪里知道的?谁告诉他的?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加起来也就四五个而已。
而这几个人,谁又敢把这件事情往外说,龙腾能冲冠一怒为红颜,自然也会为了孩子,举起大刀屠杀。
“牧儿……”
“母妃,你说,龙腾他知道了吗?若是他知道了,我这封书信送过去,真真是……”龙牧说不下去。
他也有他的骄傲。
他可以为了妻儿放下骄傲,但是在得知有这般深仇之后,他再无颜面去求点什么了。
“牧儿!”宣王妃低唤。
心中难受极了。
“母妃不必再说,这书信就当我没写过,母妃扪心自问,换了你,你能做得到原谅吗?换我,我是做不到的,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这书信送过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龙牧说着,看了看宣王妃,“母妃,我们走吧,离开这王府,找一个深山老林,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这世间繁华都忘记,再也不要了可好?”
宣王妃没有说话。
走?
能去哪里呢?
“牧儿,你就当这一切,你都不知晓,带着瞿氏走吧,去过你想过的日子,母妃是不能跟你一起走的!”
她在,龙腾杀了她就是了,龙牧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她也走了,龙腾定会穷追不舍,到时候谁都走不掉。
扪心自问,换了自己,能否做到原谅,不计前嫌?
她做不到。
不然,也不会设下层层陷进,将蓝盼儿置于死地。
如今,欠下的,是该还了!
“母妃不走,我也不会走的,儿子虽然不才,却不会把母妃一个人丢下,咱们是一家人,就算是死,也该死在一起才是!”
宣王妃闻言,顿时哭了起来。
她到底还是错了。
若不把毒药给宣王,龙腾是绝对查不到她的。
龙牧心疼宣王妃,伸手把她轻轻抱在怀里,“母妃,如今,我们还有机会,就算和龙腾不能硬拼,天下之大,我们想要躲起来,也不是没可能的!”
“那去哪里?”宣王妃问。
“母妃答应要走了吗?”龙牧问。
宣王妃微微颔首,“走,牧儿去哪里,母妃就去哪里!”
“好,我这就去准备!”
“去吧!”
龙牧欢喜退下。
宣王妃才抿唇笑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跟着一起离开呢,她自然是不能的。
但是,她必须先安抚住龙牧,让龙牧把一切都准备好,离开这里才是。
天下之大,要藏一家四口,还是可以的吧!
皇宫
昭贵妃的消息还是很快的,站在窗户边,昭贵妃忽然笑了起来。
他就要来了,兴许马上就能见到了。
真好。
他还记得她吗?见面的时候,能知道她是谁吗?
他会给她一次机会吗?
一次陪伴在他身边的机会,哪怕是为奴为婢都好。
想到这里,昭贵妃觉得脸上滚烫一片,眼泪落下。
没机会的吧,他那般冷酷无情的一个人,心里怕是只能装得下一个人,而她不是那个人,又怎么可能陪伴在他身边。
“娘娘,侯爷求见!”
昭贵妃闻言,微微诧异了一下,颔首让宫婢把楚珺请进来。
见到楚珺的时候,昭贵妃愣了愣。
她的哥哥才三十几,竟有了白发。
“哥哥……”
楚珺颔首一笑,“娘娘可还安好?”
“嗯!”昭贵妃点头,示意楚珺坐下。
给楚珺泡茶。
楚珺看着昭贵妃,“娘娘要早做打算才是!”
是离开,还是留下?
一旦龙腾攻打过来,皇上怕是要逃了。
想到龙腾,楚珺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仿佛一切都还是在昨天,又仿佛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哥哥安排就是了!”昭贵妃低语。
离开也好,留下也罢,她都不在乎。
只要女儿能够活着,她无所谓的。
“既如此,臣知道怎么做了,娘娘等臣消息就是了!”
“嗯!”
多的,楚珺也不说,起身离开了。
在浩瀚的土地上,滋滋从来不知道,百姓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一个个衣衫褴褛,食不果腹。
前面卖着自己的孩子。
都是卖女儿居多,也有人卖儿子,卖媳妇。
在这里,人已经不是人,就跟牲口一样,可以随意买卖。
再看那些有钱人,专挑那种五官好的买,一个个笑的猥琐,笑的无耻。
“舅姥太爷……”
滋滋低唤一声。
“你管不了,看看就好,很快,这些人就能脱离苦海了!”
滋滋沉默。
到底还是微微颔首。
这一趟出来,滋滋懂事多了。
老头儿跟着一起,看着滋滋的变化,不免感慨,这一趟到底没白来。
而那厢,契哥儿也沉着脸。
他想要买下一些人,可是买下了这些人,他带不走,只能看着他们陷在水深火热之中。
“城叔!”
“小少爷?”
“我们走吧!”
找到滋滋,就能回去了。
就连一向嬉皮笑脸的冷流觞,这会子也敛了笑。
这个地方,就像是人间修罗场,让人心中恶寒。
没一个人都希冀着什么,却又压抑着。
冷流觞知道,这些人希冀着龙腾打过来,将他们拯救。
浩瀚、南浩瀚,一字之差,却是天与地……
四月十七,战鼓响起,龙腾骑在马背上,看着对面的军营,“列队,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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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四千字,还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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