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莲姨娘紧紧的拽着豫王的衣袖,眼眸中尽是祈求,豫王瞧着一时心软,看了眼豫王妃,“这件事本王一定会查清楚的,本王相信和莲而无关,今日不如也将莲儿提做侧妃吧。”
豫王妃的脸色微微扭曲,许久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就依王爷。”
莲姨娘这才松了口气,跟着丫鬟离开了屋子,而豫王满心的烦躁扭头就走,独剩下豫王妃一肚子怒火,气的将桌子上摆放的琉璃盏挥落在地,砰的一声巨响,碎片满地,丫鬟婆子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贱人,都是贱人,竟然敢欺负到了本妃头上了。”豫王妃心里的怒火不断的燃烧,久久不能平息。
琴书顿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上前,“王妃,映雪院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还有不少人送来贺礼,郡主府那边也很安静,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
豫王妃气的反手就给了琴书一巴掌,“没用的废物,不会制造点麻烦么,这点小事还需要本妃亲自教你不成!”
琴书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委屈的连句话也不敢说,连连点头,“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安排。”
豫王妃心底是一千个不愿意让临裳郡主安然无恙的入了豫王府,就依照豫王优柔寡断的性子,临裳郡主稍稍一挑拨,豫王就不知天南地北了,稀里糊涂就信了,就像刚才那样。
这么多年的夫妻,豫王妃哪会不清楚豫王的性子,所以豫王妃要趁着临裳郡主没有进豫王府之前动手,让豫王心里生下一根刺,看见临裳郡主就厌烦不已,最好是临裳郡主自己闹出什么事,也省得豫王妃再动手了。
郡主府
临裳郡主的脸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坐在镜子前,看着窗外飘零的雪花,本就安静的郡主府,此刻更是静谧异常,轻盈的连雪花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得见,哪有一点点要办喜事的气氛。
方嬷嬷无声的叹息,明明就是最尊贵的姑娘,从一出生就受尽万千宠爱,怎么命运却这么坎坷呢,一连几次所托非人,方嬷嬷打心眼里心疼,尤其是看见那一身刺眼的粉色,恨不得将其撕碎了才好,这简直就是在侮辱郡主。
郡主这般尊贵傲气的人儿,怎么肯低头为妾呢,临裳郡主虽然嘴上不提,但方嬷嬷伺候了临裳郡主几十年,对临裳郡主的秉性还是能摸透一二,心里指不定有多苦呢。
“郡主……”方嬷嬷叹息。
临裳郡主收回神色,瞥了一眼方嫲嫲,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嬷嬷,天快黑了,梳吧。”
方嬷嬷闻言眼眶蓦然一红,哎了声,忙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手里拿着梳子娴熟的替临裳郡主梳头,再挽上一个鬓,将桌上的珠花一点点插入临裳郡主的发鬓间。
“郡主这一头乌黑秀发,是老奴迄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梳什么发鬓都很漂亮。”方嬷嬷笑着夸赞。
临裳郡主掩嘴一笑,“在嬷嬷眼中,我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了。”
“那是自然。”方嬷嬷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在方嬷嬷眼里谁也比不上临裳郡主一根头发丝。
两人正说着,弦月忽然进门,临裳郡主扭头,“可是那头来人了?”
天色尚早,这会子时辰还没到呢,不过早早的离开许是怕路难走,临裳郡主并没有多想。
弦月点点头,“是豫王府派人来接,只不过领头的说时间还早,先在郡主府办一桌酒席,等时辰到了再离开。”
“混账,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不过就是几个奴才也敢这般羞辱郡主!”方嬷嬷闻言气的脸色涨红,这还威胁上了,连个抬轿的也敢不将郡主放在眼里,方嬷嬷杀人的人都有了。
临裳郡主却不气恼,反而伸手从妆匣子里掏出几支金簪,“去让小厨房备上一桌酒席吧,时间尚早,他们又能拖延到几时,你们不必动怒。”
弦月接过临裳郡主手中的金簪,心里很不是滋味,只不过碍于临裳郡主的吩咐,不得不收起心中的情绪转身离开了。
临裳郡主倒也不急,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方嬷嬷点上了几根蜡烛,将屋子里照亮了些,屋子里一共就四个人守着,再也没有比这更加寒酸的新房了。
临裳郡主换上了一袭粉色嫁衣,头上顶着小凤冠,略施粉黛,眼眸是波澜不惊的一汪死水,静静地坐在窗边等着消息,一抬粉轿就停靠在大雪中,天色渐黑,雪似乎也越来越大了。
方嬷嬷蹙眉,“这时辰也快到了,那些人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屋子里那两个小丫鬟是经不得事的,低着头站在一旁不语,方嬷嬷无奈只好亲自去一趟,“郡主,老奴去瞧瞧……”
临裳郡主点点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除了白色的雪就是黑色的夜,再也没有旁的,不知为何就是盯着瞧。
郡主府忽然有了动静,大约八个抬轿的还有几个侍卫,林林总总至少有二十个人,喝的醉醺醺的,脚步都站不稳走路都跟着打晃,方嬷嬷见状气的不轻,豫王府简直太欺负人了,居然找了这么几个不靠谱的来抬轿,方嬷嬷铁青着脸,“几位,天色已经不早了,再不走就该过了时辰了。”
“这是谁啊这么扫兴,兄弟们,咱们继续喝,还真拿自己当主子呢,呸!”
其中一个侍卫冲着地上啐了一口,脸上毫不遮掩的鄙夷,方嬷嬷喉咙发紧,一旁的弦月紧紧的拽着方嬷嬷,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就是跳得厉害,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头萦绕不散,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嬷嬷,咱们走吧,再等等吧。”
方嬷嬷瞧着这几个人喝的烂醉,连话都说不清了,哪还指望这些人能抬轿呢,方嬷嬷咬咬牙,“你先在这里看守,我去瞧瞧院子里的人够不够,要是能凑齐就更好了,眼下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了,总不能让郡主明儿成了笑柄,留在府上一夜都没抬出去。”
弦月点点头,大着胆子留在了这里看守,方嬷很快就离开了。
这些人酒意上头,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尤其是骨子里有股鄙夷,其中一个人开口了,“我还当是什么人呢,不过就是一直破鞋,上赶子求着咱们往府上抬,好歹还是个郡主呢,怎么比起楼子里的姑娘还不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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