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大新把他那套私密账交给我的时候,我心中高悬的石头终于落地。总算对元无殇有交代了。
戏还要再演,我对郑大新交给的工作更加尽心尽力。
杜一鸣和元乔乔订婚的消息已经传遍华城。
我已经给自己规划好未来的生活。
在青云山呆上一段时间,把手中的私密账务交给元无殇,然后从元氏离职,再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
与元无殇划清界限,我就可以心安理得享用元老太太那五百万了。
天越来越冷。
这个冬天未半,已经下了三场雪。
通往青云山唯一的盘山路,已经被冰雪覆盖,我们项目部的人被封在青云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
天气寒冷,工地上很多工作无法开展,我们也比平时清闲了许多。
崔小荷的嘴巴总是闲不住,一个劲儿埋怨总公司的春风不度玉门关。
郑大新给总公司打了好几次要求停工放假的报告,都被驳回。
整个项目部的人,每日都无精打采混日子。
我已经把郑大新的私密账务拷进一个移动硬盘,藏在我贴身衣袋。
就等着回到华城,交给元无殇。
工作量一少,山里的日子很难捱。
我每天除了给总公司财务部发发邮件,就是望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包发呆。
冬至那天,伙房的师傅给我们包了羊肉水饺。
项目部的十二个人聚在一起吃饺子。
几个人怂恿郑大新给大家讲两句。
郑大新说了些展望未来的话,就开始含沙射影。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跟我是不是一条心,我心里清楚。我再次警告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立即收手,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犀利的目光滑过季常,落在我身上。
我心跳加速。
难道郑大新都知道了?
不可能!
我一直很小心,自从上次从华城回来,我就没跟元无殇有过任何联系。
“都好好听着,郑经理的话可不是空穴来风!”杨丽君也随声附和。
我故作淡定,“郑经理,你这么说,让我们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谁跟你不是一条心,你不妨说出来!”
郑大新幽幽一笑,“再怎么说,大家同事一场,心中有数就行。千万别把自己逼上绝路。”
这顿饭,我吃的索然无味。
回到宿舍,崔小荷就开始八卦。
“你说郑大新说的是谁?季常?我怎么觉得不像!”
“为什么觉得不像季常?”
我有些紧张。
如果连崔小荷都能想到的理由,那么项目部其他人也应该心如明镜。
“因为郑大新对季常的防范很严,季常根本没有机会抓到郑大新的小辫子!”
“那你说郑大新说的是谁?”
崔小荷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说的是我。”我给崔小荷挑明。
“锦素,其实我也这样想,但实在想不出理由!因为在所有人看来,你是郑大新一手提拔的,季常又不是实权派,你犯不着为季常而违逆郑大新。”
原来,崔小荷以为我是在替季常卖命。
“锦素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季常那边的人?”
“不是。”我语气坚定。
崔小荷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你不是!”
郑大新在食堂那番话让我夜不能寐。
我摸了下被我缝在内衣内侧的移动硬盘,心生惶恐。
如果郑大新真的生疑,那么,我在这个近乎与外界隔绝的青云山,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移动硬盘在我身上根本就不安全,必须迅速转移!
我从手机里找出元无殇的电话,想拨过去,又放弃。
崔小荷就睡我对面,电话中跟他讲话不方便。
我编辑了一条讯息:
郑已生疑,我把移动硬盘埋在项目部女厕所东北角下半尺,切记。
发送完毕,我又在手机上把这条短信删掉。
随即我眼皮开始跳,心绪不宁。
我穿上衣服,轻轻打开房门,去女厕所。
外面夜色深浓。
北风呼啸,刺骨的冷。
我用随身携带的折叠水果刀,在女厕东北角挖了一个小小的深坑,最后把移动硬盘用塑料袋包裹了好几层,才放进去。
埋好,撒上一层碎雪,又用鞋子在整个厕所踩出几个脚印。
一出女厕,我就看到不远处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朝我和崔小荷的宿舍走去。
我飞快把手机调成静音,蹑手蹑脚跟了过去。
他们声音虽然很低,但因为是北风,我在他们南边,听得很清楚。
“这半夜放火的差事儿为嘛不让别人来,偏偏选咱哥俩?”
“老三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闭嘴吧!郑大新给咱们钱,咱们就帮他把火点起来!”
“郑大新要给那姓锦的丫头留口气儿,待会儿点火的时候,注意尺度,别真把人给烧死!弄个伤残就行。屋里睡了两个人,一起烧吧,反正元氏有的是钱,多赔个几十万也不打紧。”
“反正郑大新都给我们计划好了,这俩丫头屋里有小电锅,咱溜进去,弄他个漏电着火!咱们兄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些话传入我耳朵,我差点昏倒。
他们已经撬开我宿舍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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