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吃肉,多难受。”颜千夏愕然看着她,一个不能晒太阳,一个不吃肉,这姐妹二人的日子过得真清苦。
“习惯就好了。”咏荷给慕容烈倒了杯自酿的米酒,又抱着一桶酒去另一只小桌边,不知道会来这么多人,所以包的饺子不多,铁雄他们吃的是刚烙的野菜面饼。
“晚上去打点野物过来,我给你们做。”咏荷姨娘笑着对铁雄说道。
铁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问道:“姨娘,您莫不是当年……的玉瑶圣女?”
“我是咏荷。”咏荷姨娘表情淡定,轻轻笑道,把酒坛放下,坐到一边,拿起针线做了起来。
“谁是玉瑶夫人?”颜千夏好奇地问慕容烈,慕容烈也没想到铁雄认出了咏荷。
玉瑶夫人名震江湖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铁雄有四十多岁了,他能认出玉瑶圣女,这倒不意外。毕竟玉瑶圣女和轻歌夫人当年并行江湖,江湖人称二美,不过传说中玉瑶圣女也深爱魔宫宫主,魔宫宫主却独宠轻歌,慕容烈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女子本应是情敌的女子,却在宫主去世后的这么多年,一直相依相伴,隐姓埋名生活在这里。
一个好闺蜜抵十个好男人。
就算是爱人,也不见得都会不离不弃,尤其是在这种社会里。
颜千夏对咏荷姨娘更加钦佩和喜爱了。
“姨娘,我晚上和你一起做饭,我很会做饭。”颜千夏冲着咏荷姨娘笑着说了一句。
“好。”咏荷姨娘温柔地点头。
颜千夏又有些呆了,她得修练多少年,才能修练出这样的温柔和美好?
咏荷年过四十了,身无一点饰物,她就那样安静坐在那里,低眉顺目,却胜过人间风景无数,像一捧温沉的水,褪去了一切繁华,只有水的干净通澈。
吃完饭,她和咏荷一起去收拾洗碗,慕容烈独自去了轻歌夫人的山洞中。
她正坐在榻上,拿着手里的一面小铜镜看着。
“烈儿!”听到脚步声,轻歌夫人抬起头来,微笑着看向他。
“夫人。”慕容烈点头,一声娘亲始终未叫出口。
轻歌夫人有些失落,却没有丝毫埋怨,她生他,却并未养他,他不认她,也是应该的。
“这是宫主当年留下的,你拿着。”
她把铜镜递过来,慕容烈低头看,只见小镜背面纹着繁复的花纹。
“这是当年宫主得到的魏宫国库的地形图,你把花纹按乾坤四信印在纸上,中间点便是宝库的位置。”
轻歌夫人凝视着慕容烈,儿子长到这么大,她未付出一点母爱,不能说不自责,可是只要一想到他父王强行打掉她腹中胎儿,她又痛苦万分,难以面对这张酷似老皇帝的脸。
“夫人自己留着吧,我如今并不需要这东西。”
慕容烈把铜镜推回来,世人都在抓获宝库,不想宝库轻易地来到他的手中。
“你需要的,舒舒的事,也需要银子来对付,要动用九龙珠,必须有百万颗珍珠筑成高台,在极阴月夜,吸取月之精华……”
轻歌夫人眯了眯眼睛,停顿了一下,又说道:
“当年,若不是宫主要为我冒险,送我回去,杀掉魏国两位王爷,夺来宝库密图,又怎会招致魏国国主斥金千万,号召所有江湖人前来追杀,如今他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留在这里,早知今日,我宁可不要他为我冒险,宁可……烈儿,收着吧,我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了。”
慕容烈微微有些动容,伸手拿过了镜子,还想说什么,却见她鼻尖已然冒汗,显然是受不了他身上的热量,于是赶紧退了出来,石壁门缓缓关上,他站在洞口,和轻歌夫人遥遥相望着。
在这时候,他突然想通了,养育他的是母亲,生他的更是母亲,留他在宫中,又何尝不是为 他着想呢?
身为人母,又怎忍心让他跟着饱受颠沛流离之苦,极寒隐居之痛?
“阿烈。”
颜千夏过来了,从背后捞住他的手臂,拿起他手里的小镜子,举到眼前照着,铜镜里的女子眉眼如画,眼波如水,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呵,总是无端会变得漂亮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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