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伴随着几场热闹的折子戏很快过半。
柳氏凑上前来,挤开了被唤道前面的陈夫人和陈紫苓,和上首坐着的镇国侯夫人笑道:“方夫人,我们可有一阵子没见了,上回在皇恩寺见过了一回吧,那时候我们可还都为儿女求过姻缘。”
陈夫人蹙眉看着柳氏,很快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有两个嫡女还没许下人家。
上首坐着的镇国侯夫人一身绛紫色的华服,雍容华贵,她也没有因为柳氏突然过来说话而变了神色,依旧是笑脸相迎。
“王夫人客气了。”
柳氏见状一屁股坐在了陈夫人该坐的位置,然后捏着帕子道:“今日是方夫人大喜之日,我倒是有意来个锦上添花,都知道方世子是文武全才,又生得一等一的好,也该定一门亲事才好。”
旁边几个有些名望的夫人都不说话,含笑看过来,虽然面上不说,可心里对柳氏却是鄙夷了,大家主母怎能和媒婆一般嘴碎。
镇国侯夫人依旧是喜怒不形于色,笑道:“我那儿子可是个让我操心的,这婚事上,我可是操碎了心。”
柳氏急声道:“那方夫人怎么不赶紧寻一门好亲事?”
镇国侯夫人心里不悦,面上却依旧是淡淡的,“王夫人也是为人母的,恐怕是和我一样着急吧?”
柳氏叹了一声,“那是自然了,我那两个女儿也都快及笄了,这上门求亲的人也多,可我却觉得都不合心意。”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里传出了一阵议论声。
原来是几家上门过的人家,这会儿听到柳氏这么说,一个个都放下了脸色,本来这事也就算了,合着这王夫人压根就没看上他们!
薛亦晚看着也明白了几分,心里暗笑这个柳氏得不偿失。
这时候,陈夫人紧紧捏着衣袖,压下了怒意,她心里早有一些预感,镇国侯夫人同她吐露过的意思也是要让紫苓嫁过去,可这柳氏横插一脚,吃相太难看。
柳氏看气氛冷了些,讪讪一笑,“这事儿倒也不急,过两日我带着我那两个女儿来拜访方夫人。”
这话简直就是不能更直接了,几个夫人都掩嘴笑了,柳氏瞪了一眼那几个捂嘴的,扭头走了。
镇国侯夫人看着话是说不下去了,借口身子乏了回了后院,没一会儿又派了贴身嬷嬷来请了陈夫人。
陈紫苓不放心,等到陈夫人走后,她问道:“亦晚,这怎么回事?方夫人找我娘去做什么?”
薛亦晚含笑望着陈紫苓,“表姐急什么?兴许是好事呢?”
“能有什么好事?”陈紫苓看了眼陈夫人离开的方向。
“表姐可还比我大两岁呢。”薛亦晚笑意深了几分。
陈紫苓的脸疼的红了,“哎呀,你打趣我!”
薛亦晚笑着躲开了,“表姐信我一次,必定是好事!”
陈紫苓也是听闻过方家这位世子爷的,方尽临早年丧父,硬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撑起了侯府,只待成家后袭爵了。
这样的男人,她是钦佩的,但从没想过自己一个商贾之女可以如此高嫁。
她摇了摇头。
薛亦晚却是笑而不语,虽然镇国侯夫人和陈夫人说了什么她猜不到,但是其中必然有些她不知道的渊源,镇国侯夫人也是个眼光好的,陈紫苓的确堪当方家未来的主母。
至于那个柳氏,恐怕是没办法如意了,柳家没落后只怕她这个王夫人的位置都会动摇。
寿宴过后,柳氏和陈夫人都成了镇国侯府的常客,陈紫苓也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追问下陈夫人还是说了。
陈紫苓不敢置信地问道:“娘,我们陈家如何争得过尚书府,再说了,方家对我来说,实在是高攀了。”
陈夫人拉着她,缓声道:“紫苓,这婚事是你的缘分,能不能成娘都要尽力,再说了,镇国侯夫人也很喜欢你。”
陈紫苓微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了。
到了晚上,陈紫苓把这些话和薛亦晚说了,薛亦晚却是没什么太大的惊愕,反而笑盈盈地看着陈紫苓。
“我可说对了,表姐的好日子要到了。”
陈紫苓轻推了她一把,“你还打趣我,这件事如果不成,我没脸面也就罢了,横竖也就这样,可我爹娘也要丢了脸面,还事关陈家。”
薛亦晚握住了她的手,“表姐可真是想多了,横竖就看几天后吧,兴许,柳家落了难,连陈家也比不上了呢。”
陈紫苓失笑,“你可真会安慰我,柳家失势?亦晚你也真敢说啊。”
薛亦晚笑而不语。
过了没有五日的样子,初七一身风尘仆仆地从益州赶来,带回来的是柳家私造兵器的罪名,还有上报朝廷的假账罪名。
初七也将百里不知查出假账并设计夺得账本的事说了,薛亦晚亲自设宴为他二人接风洗尘。
百里不知依旧是笑呵呵的,还绘声绘色地说了夜闯柳家的惊险过程,唬得如意一惊一乍。
薛亦晚看向初七的目光也郑重起来,也许,她应该再推一把他了,当初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初七是个潜力很大的可造之材。
拿了罪证,薛亦晚沉思了良久,最后找来了冯远。
冯远听了这件事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县主,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薛亦晚点点头,“正是如此我才请了冯大人来,现在太子不在,朝中的情况我不是十分明朗,一时难以找出这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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