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薛亦晚眉头蹙了蹙,随后猛地睁开眼睛。
自己身处的地方像一个园子里的小亭子,可当她站起来才发觉不对劲,这园子像是悬崖边的一处孤岛。
亭子的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这么奇特的地方,可以看出主人也不是一般人。
薛亦晚心里一紧,那个白衣男人把自己扔到了这个地方是想做什么?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薛亦晚对着四周喊了,可没有人回应。
不远处的巨石掩映下,一处小小的竹楼内,忘忧公子正在一脸凝重地看着手里的信件。
“薛亦晚,薛家庶女,被除族后因救太后有功被封安和县主……”
他问眼前恭敬跪着的人道:“她的生母呢?”
那人也没有结果,摇了摇头,“事情太过紧急了,只能得到这么些线索,但可以肯定的是,安和县主的生母不在薛府,据说是个没有地位的外室,已经过世了,安和县主是三年前被接回薛家的。”
忘忧公子不耐地摆了摆手,“退下吧。”
那人迟疑了一瞬,问道:“那……安和县主那里……”
“本公子自有打算。”忘忧公子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封信,心里却是没办法散掉那个念头。
自己找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下落,他甚至以为他的妹妹已经死了。
可没想到看到了薛亦晚,他一双剑眉紧紧蹙着。
悬崖边,薛亦晚紧紧握着栏杆,她没办法越过栏杆跳到几丈远的小路上,这个男人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困在悬崖边。
他想做什么?
蓦地她想到了穆君毅,他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
心里烦乱起来,薛亦晚知道自己这是自乱了阵脚,于是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甚至还坐在了亭子里的石凳上。
远看花丛中的女子娴静而美好,如诗如画。
忘忧公子走近了,望着薛亦晚坐在亭子里并没有惊惧的模样,他眼底的赞赏越加浓郁。
这个薛亦晚,果然有些特别。
薛亦晚余光扫到了那个方向,她倏地起身,蹙眉望着远处的男人。
“我现在一时也走不了,还不打算和我说出你的目的?”
忘忧公子脚尖一点便翩然而起,转眼已经落在了亭中,他背对着薛亦晚。
清澈澄净的声音在悬崖也有一种高山流水的气息,“这里美么?”
薛亦晚错愕地怔在了原地,她看着这个白衣男人清瘦的背影,总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虽然素不相识,可就是从心底不排斥他。
忘忧公子扶着栏杆,指了指四周的花,“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些花都是怎么长在悬崖边。”
薛亦晚被他这话转移了视线,她走到亭子边上,往下看才发觉那些花是从岩石缝隙里长上来的。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些娇弱的花,难以相信都是岩石中长成的。
“可惜,她们的寿命只有三日,三日后便会凋零。”说着,忘忧公子抬起手,将瓷瓶里的液体轻轻洒在花朵上。
薛亦晚明白了,“是你的药养成了这些花,但时间万物都应该顺应天命,你这样做,自然是没办法如意。”
忘忧公子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悲意,随后是压抑不住的恨意,他蓦地转身,“天命?你也要告诉我天命不可违?”
在他转身后,这么近地看到他的容貌,薛亦晚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张脸很熟悉。
尤其是眉宇间,还有那双眼睛。
真的很熟悉。
薛亦晚错愕地摸着自己的脸颊,这个男人的容貌竟然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你究竟是谁?”薛亦晚心里暗涌纷呈,脸上却依旧是冷静。
忘忧公子敛起了怒意,坐了下来,“先说说你是怎么解了我下的毒吧?”
薛亦晚蹙起了眉,“果然是你做的,朔州一事也是你的手笔?”
忘忧公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你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薛亦晚微红了脸,却没有失态,冷静地开口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这是你和他的过节,但与我无关。”
“既然你也知道朔州的事情,看来那一次也是你解得毒,为什么?”
薛亦晚抿了抿唇,“我是大夫,解毒治病有什么不对?”
忘忧公子微微眯起了眸子,“既然如此,那太子会不会来救你?”
薛亦晚心底一沉,“你想利用我来控制他?”
忘忧公子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控制?我只是想看看你在他心里有多少重量罢了。”
薛亦晚看着这张和自己有些像的脸,想恨都恨不起来。
可她也清楚,这个男人不可能和自己有关系,不管是在薛家还是青姨口中,自己都再无这样的亲戚。
也许,只是世上的巧合?
薛亦晚这么想着,表情也冷了几分,“你休想。”
忘忧公子抬起头,打量而思索的神态和薛亦晚尤其相似,都是看似平静而眼底深沉。
“那就试一试吧。”忘忧公子浅浅一笑,起身打量了薛亦晚一眼,随后身形一动就跃出了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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