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晚起身一拜,“老先生乃是当世大儒,孔家也是一直与人为善,陈家同样是礼仪之家,又同在南阳,晚辈认为老先生没有不出手的理由。”
“丫头伶牙俐齿。”孔老先生爽朗一笑,“几株白蔹老夫倒是无所谓,只是,丫头拿什么来换?”
薛亦晚倒没想到孔老先生竟然这么说,她蓦地一笑,“晚辈知道老先生这里什么好东西没有,索性就带了几瓶自己做的药来,虽说没有见面礼送药的规矩,晚辈献拙了。”
没想到孔老先生格外有兴趣,又哄着薛亦晚写下了药方,对着字迹不住点头称赞。
随后孔老先生又想到自己书房里有一幅画没有题字,让薛亦晚来试一试倒是正好。
薛亦晚笑着答应了,随后让如意先将白蔹送去陈家宽了他们的心。
等到薛亦晚出了孔府,已经是临近傍晚了。
任寒候在马车旁,看见薛亦晚出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薛亦晚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走吧。”
任寒等她上了车,这才上了马,由于之前送如意回陈家,现在只剩下车夫和任寒在了。
由于孔家喜静,祖宅建在了南阳最东边,离城门更是不远。
马车出了孔府往回走,要经过很长一段人烟稀少的地方。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候,任寒灵敏地察觉到了后面跟了人!
他贴近了马车一些,“县主,我们好像被跟踪了。”
薛亦晚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冷不防地睁开了眼睛,她掀开一丝车帘看了看,后面稀稀落落地跟了几个骑马的人。
这么看倒是没有问题,可这几个人始终跟在马车后面不远处,虽然看起来并不相识,可却时不时互相使着眼色。
薛亦晚心底凛然,“绕路,看看这几人跟不跟。”
任寒点点头,随后和车夫交代了。
马车本该走直线,现在绕向了一旁的岔路。
薛亦晚看了眼马车后面,那几个人果然在路口停顿了片刻,随后又追了上来。
“他们必定是在前面设了埋伏,本以为我们是要过去的,没想到我们绕了道。”薛亦晚冷静地分析着,但眼底却映出一丝紧张。
她还不能确定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派来的,贸然对上凶多吉少。
任寒一手握着马鞭,一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他心里一股气在酝酿着,他这条命是薛亦晚救下的,就是死也得还了这份人情。
马车的速度加快了,后面的马蹄声也骤然加快。
薛亦晚冷冷地蹙着眉,强迫着自己镇静下来,她离开京都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宣扬开的大事,能知道自己行踪并且这么快派追兵来的必定是和自己有过节的人了。
“县主,前面!”
薛亦晚的思绪被打断,她一怔,抬眸就看到这条路的前面被堵了起来,一群手拿武器的人骑在马上。
车夫也慌了,不知道是加速还是减速,回头喊道:“县主!这可怎么办?!”
任寒已经准备拔剑了。
薛亦晚看了看左手边的灌木丛,喊道:“前面左边有条小路,先避让过这些人。”
那车夫有些犹豫,“那是出城的路!”
“那就出城。”薛亦晚看着后面的追兵,心里一沉。
马车速度又加快了,薛亦晚看着渐渐尾追来的一群人,心里隐隐有不妙的感觉。
这些人看着是些不成气候的市井无赖,可实际上看他们手里握着兵器的动作就知道是练家子了。
任寒打马追在马车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城东的城门此时正是交班的时候,只有依稀两个老兵在墙边打盹,一行手持武器的人逼近也没惊起什么水花。
薛亦晚急声道:“看来暂时是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了,任寒,你别再跟着了,不然我们就是命丧于此也没人知道!”
任寒如何愿意这么做他纵身跳上了马车,将车夫一把推向了自己马匹的位置。
车夫也是有一点身手的,歪歪扭扭地也坐稳了。
任寒厉声道:“一会儿我绕进树林,你先躲在一旁,等到机会就立即回城,通知可以来的人手!”
车夫知道失态紧急,点了点头。
“驾!”任寒又加快了马车的速度,他有点担忧,“县主撑着些!”
薛亦晚紧紧攥着马车的车门,“没事,不必顾忌我。”
任寒听出她语气里的勉强之意,又连忙稳住了马车,减少了一些颠簸,随后等到一个空档隐入了树林里。
这树林是山脚下的一片林子,有许多枝叶茂密的地方,小路弯弯曲曲,任寒看到一个地方,对车夫道:“尽快通知人手来!”
那车夫也机灵,换了个方向和马车几乎背道而驰。
薛亦晚盯着后面的情况,“有马蹄声逼近了,这里我们不熟悉的环境,恐怕落了下风。”
任寒咬紧了牙,前面只剩下上山的路了,“前面……只能上山了!”
薛亦晚看这个情况,也只能先上山了,“上山吧,或许有别的机会。”
已经临近傍晚,山中的光线也暗淡了几分,薛亦晚喊道:“弃车吧,否则山路危险,要是遇上了悬崖更是没有办法。”
任寒一勒缰绳,跳下了车。
薛亦晚扶着马车也跳了下去,“后面的人速度不比我们慢,这里已经看不出路了。”
任寒目光凌厉,拔出了剑,“我答应过殿下一定会保护县主安全。”
薛亦晚背对着他已经开始判断方向了,“我如果出事的话,对你来说,你的主子岂不是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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