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晚见他服了软,轻扯了嘴角,恐怕在薛家亲情是没有半点用处,只有利益和威胁才能安身立命。
不过还不能彻底撕破脸,自己只是个闺阁女子,抛开薛家这个名头恐怕是没人会认的,薛亦晚将药材缓缓收好。
“父亲着实是错怪女儿了,这妙春堂并非女儿所有,女儿不过是薛家一个庶女,哪来的本事买下一家医馆?妙春堂是太子殿下买下的。”
薛亦晚说完,薛正平嗫嚅着唇脸色更僵了。
“父亲,这件事女儿怎么敢欺瞒?况且就算是店铺也是在太子殿下的手中,父亲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太子殿下那里询问。”薛亦晚眼底也没了冷意,淡然若水的神色仿佛方才那些话都并非存在。
薛正平捏了捏衣袖,第一次以这种正色俨然的神态面对这个被自己随意丢在后院的女儿,他板着脸道:“你说的……句句属实?”
“自然如此,女儿不过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去妙春堂掌管药材罢了。”薛亦晚抬眸,眉梢一点清冷透着疏离。
再看不到薛亦晚一丝一毫的孺慕之情,薛正平一口气噎在了喉间,也再一次认清了这个现实,想要控制薛亦晚已经不可能了。
“你别忘了自己薛家女儿的本分就好。”薛正平丢下了一句话,甩袖而去,心里却是盘算开了要怎么做才能迅速夺过那些毒方,然后一了百了地除掉这个自己一手留下的隐患!
“薛家女儿?”看着薛正平的背影,薛亦晚冷冷地念着这四个字,脸上的讽意浮起。
若是真有一丁点的亲情留给自己,前世自己又怎么会落到那个地步?自始至终自己都是薛家拿来交换利益的利器,现在自己的利用价值低了,薛家就要想方设法地除掉自己了吧?
看来有些事情也要加快了……
赏春宴前一日薛亦晚收到了天绣楼的一套衣裳。
“我并未在天绣楼定过衣裳,恐怕你们是送错了地方。”薛亦晚想着许是薛安兰那里的。
那送衣裳的绣娘笑得眯起了眼睛,“我们天绣楼可都是收人银两做事的,怎么会弄错了,这是宁王殿下三日前在我们天绣楼定的,这衣裳可是二十个绣娘三天三夜赶工出来的。”
“宁王殿下?”如意扁了扁嘴。
薛亦晚却是抬起了眸,“是他?”
“可不是,宁王殿下可是吩咐了我们天绣楼一定要提前来让薛二小姐再试一试这尺寸,这是碧烟罗的料子,尺寸差了一丝一毫都不妥当的。”
薛亦晚无奈了,穆子越做事情还真是没有章法,碧烟罗的料子可是价值不菲的,“你们还是将衣裳拿回去吧,告诉宁王殿下我这里不缺衣裳。”
那绣娘大惊,“二小姐可不能让我们这桩生意黄了,不然天绣楼的牌子可就砸了,况且宁王殿下已经离京了,这事情我们天绣楼可做不得主。”
“什么?宁王殿下离京了?”薛亦晚蹙起了眉,明日就是赏春宴了,他怎么会突然离开?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这衣裳小姐还是试一试吧,这碧烟罗可是一尺百两,再加上上头的绣工,一定配得上小姐的身姿。”那绣娘忙给捧着绸缎盒子的婆子使眼色。
盒子很快被打开,一袭古烟纹碧霞外衫薄如蝉翼,仔细看就能看出上头的云纹都是金丝银线所绣。
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看着简单清雅,实则雅字儿里头还透着一股灵动,而那明艳的秋香蓝丝绦腰带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点睛之笔。
腰带上缀着几颗小巧的南珠,均是品色上乘,恐怕满城大家闺秀一时之间也难以拿出这么一件衣裳。
“这衣裳真好看。”如意也忍不住叫出声了。
虽然是那什么王爷送的,不过明日赏春宴这么穿既不会太抢风头又不会落了下风,果然是纨绔风流的宁王殿下拿得出手的品味。
薛亦晚也看得出这一身衣裳花的银两了,她当真是无奈了,“这……”
“小姐试试嘛,不合身的话再说。”如意推着薛亦晚就往内室去。
薛亦晚被推得步入了内室,回头嗔怪道:“如意……”
“试试嘛,试试又不会怎样。”如意狡黠一笑。
很快薛亦晚就走了出来,倒是没想到竟然正好合身,长一分太过累赘短一分没了灵气,就这么恰到好处地勾勒着薛亦晚略纤细的身形。
一走动,那绣好的云纹就如同从画中活过来一般,飘逸而灵动。
那绣娘也是啧啧称奇,没想到宁王殿下随口报的尺寸这么准!她立刻称叹道:“这身衣裳若不能让小姐穿也当真是活活浪费了。”
薛亦晚只好是让如意给了她赏钱,天绣楼来的几人既完成了活计又拿了一笔赏钱,一个个喜笑颜开地回去了。
如意替薛亦晚宽下了这身衣裳,笑道:“小姐明日就穿这个去,又不招摇又让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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