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冷嗤,“你是没在任何人面前说过和离,你说的是两清了,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荀渊一收玩味的表情,语气认真:“你该知道,我说那话的时候原以为我已经回不来了,我只是不想你在我沦为不死不灭之魔后伤心难过,就如同你以为自己无法离开黑洞时让我忘了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荀渊旧事重提,让原本愤怒的子墨突然百味杂陈,她怔怔地望了荀渊片刻,嗖地抬手掩住双眼。
过了片刻,她哽咽着说:“荀渊,你知不知道我之前有多爱你,如今便有多恨你。”
荀渊黯然地望了她片刻,沉默地将她搂入怀中。
子墨捂着拳头重重捶打着他的胸口,泣不成声,“明明我跟你无缘无份,你偏偏要将我与你的红线系在那三生石上。你,你坏了我的姻缘也就算了,却又跟霏月牵扯不清,你到底要将我置于何地!你又让我将太巫置于何地!”
荀渊自知理亏,沉默地承受着子墨的捶打。
“你老实说,我命定中的良人是不是太巫?!”
子墨突然停止捶打,语气认真,眼中满是乞求地望着荀渊。
“不是!”
“那到底是谁?”
荀渊用力抱紧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除了我谁都不是!”
子墨突然安静下来,她不再哭闹,语气却很坚决:“当初,是我自己要嫁给太巫的,是我主动选择了他,即便你用这样的方式将我掳了来,我也不能先对不起他。如果他不介意,我始终是要回到他身边去……”
“你想回去与他再做夫妻,除非我死!”
荀渊突然怒了,语气森冷,“你本就是我的结发之妻,永生永世都只会是我荀渊的妻子。你若想再嫁给别的什么人,只能先杀了我,踏着我的尸体离开。”
一把将子墨的手按上他胸口的位置,荀渊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曾经在我心里留下一滴眼泪,可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要跟九凝狼王成亲时那里曾经流血。子墨,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荀渊的声音由高至低,到最后,已然带有乞求的意味。
子墨感受到掌心下那剧烈的起伏,缓缓将五指曲起握成一个拳头,抵在他胸口,低低地问:“荀渊,不要忘了,月老那姻缘簿上你可是霏月命定中的良人。如果不对你残忍,便是要我对自己残忍了。可是,你告诉我,凭什么我要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对自己残忍?你倒是给一个足够能让我说服自己的理由。”
荀渊深吸了口气,“我跟霏月这姻缘来得怪异,我猜必定跟汲昊有关。只是现在海族跟神族开战在即,事关天下一统,这种时候追究我的姻缘之事并不适宜,不过汲昊曾向我承诺,海族事了之后必定会给我一个解释。”
子墨沉默地听着,一语不发。这样的她,更让荀渊心慌。
荀渊捧起她的脸,盯着她的双眸,语气认真:“我们自成亲至今,历经两世,饱受分离之苦,如今好不容易可以相守一生了,你千万莫再生离意。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那什么九凝狼王跟鬼王,你都忘了吧。只要我一天不死,他们便永无可能。别忘了我可是不死不灭之身!”
子墨心里其实一直介意霏月是荀渊命定中的良人,由此才痛恨荀渊将她置于那样一个不无尴尬的境地。如今经荀渊这么一提,她自然也记起汲昊当初阻止自己找到荀渊的事来,不过当时汲昊曾矢口否认霏月与荀渊相识出自他的安排,子墨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另有玄机。
相较起自己跟荀渊之间这些千头百绪,子墨更担心太巫。
人族常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荀渊这次明目张胆地将她从太巫的婚礼上掳了来,让太巫沦为神族的笑话,子墨不知道素来冷傲的太巫能否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但是凭子墨对荀渊的了解,她也知道,身为始神能做出当着天下神族的面抢亲的事来,她也就不指望荀渊往后还能再放过自己。
想到太巫,难免不让子墨又想起了另一个人来,那就是荀渊刚刚也曾提及的仉溪。
当仉溪突然地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婚宴上时,子墨意外之余心脏还是狠狠地抽了抽。
那个在众人面前脸色苍白却又倔强地望着自己男子,有一双深暗如海的眼睛,子墨没有想到轮回百余世,仉溪居然还会对她有那样的执念。
如今回想起来,她一直将这一世的仉溪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对他的表白从来就漫不经心,但是让子墨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一直都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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