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我站定在他面前,冲他礼貌一笑。
汪公子早在我向他走来的时候就关上了车门,绕过车尾,走到靠我这边的后车门旁。
此时,他正双手插在裤兜里,身体倚在车门上,脸上挂起一抹不太符合他性情的,谦恭的笑。
“是啊,这么巧。”他下巴朝他对面,我身后的那家餐厅轻扬了扬,“约了人吃饭?”
我有点疑惑他的反常,却是轻点下头,“对。”问:“你呢,怎么会在这里?也约了人吃饭?”说着,又下意识朝车窗内看去。
可是,车窗被他身体完完全全的挡住,只两边留了很小的空,我什么也看不到。
他眼眸轻斜,也往车窗瞥了眼,然后动了动身子,插兜的2条手臂又往外扩张了点,将车窗那两边很小的空也遮住了。
呵,里面的人不能见光吗?
我内心讥诮的嗤了声,表面却毫不显存疑的,维持着得体又自然的笑容。
“吃完了,正准备走。”他说,马上又问:“你约的人还没到?”
这话明显是不想我再待在这儿了。
而且他说吃完了,也是谎话。因为先前他那样子,明明是刚到这里,正迎驾车里的人下来。
我更为疑惑了。
以往,他不仅会对我大献殷勤,还会为了多与我攀谈而没话找话,可现在却是对我态度谦逊有礼,好像在刻意保持距离的。
难道是楼少棠警告过他了?
应该是。
虽然他一向不买楼少棠账,但现在为了能和楼少棠合作,一起开发儿童疫苗,他不得不服软了。
我笑笑,知趣地说:“应该到了,那我先走了。”
果然,汪公子毫无留我之意,点下头,“好,再见。”
当我进到餐厅,坐定在预订好的那张餐桌旁,再看向窗外对面,汪公子的车已经开走了。
想到刚才他遮住车窗,不让我窥视车内的人,我不由又嘲弄地笑了笑。
和客户吃完饭,我去了“天悦”,楼少棠正好开完会回来。然后他忙公事,我就坐在沙发上边看杂志,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顺口就说到了碰见汪公子的事。
当听我说到他遮车窗,楼少棠猛得抬起头,原本在笑的脸微微沉了下来,轻蹙起眉头,像是在想什么严峻的事。
就在我不解的时候,他又恢复了笑容。
我让他猜车里会是什么人,他似乎并不感兴趣的,只淡淡说了声“不清楚”,就又继续工作了。
看他兴致索然,我只好转话题,和他聊别的事去了。
一天一天,我们就这样甜蜜幸福的过着,转眼就到了舒俏和秦朗婚礼的日子。
周六是个好天气,一大早我就带着蕊蕊去了舒俏家,楼少棠作为秦朗的亲友团成员,去了他那里。
到舒俏家时,她家里已是热闹非凡,亲朋好友来了一堆,从大门到里面,各处都贴着大红喜字,彩带,气球也挂得满屋都是。她爸妈满面红光,喜笑颜开,尤其是她妈,那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可见舒俏出嫁,她有多高兴。
“你说你妈要知道你和秦朗是假结婚,会不会爆血管啊?”又看眼她妈,我贴近到舒俏耳朵边上,把声音压到只有我们2人能听见的分贝。
舒俏正在理头纱的手微微一顿,转头,也朝她妈看了眼,撇撇嘴,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
“要不你和秦朗就来真的算了。”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舒俏立马朝我瞪眼,“美的他!”重新理头纱。
“人家怎么就配不上你了?”见她还是一副很嫌弃秦朗的,我实在不能再忍,把话给她挑明了,“看看,为了配合你,让你对你爸妈有交代,人家假扮你男朋友,现在又和你假结婚,婚礼、喜宴也是他全包的,没让你掏一分钱吧。他对你怎么样,你是真看不出还是装傻啊。”
舒俏对着镜子拿手指上卷假睫毛,表情是一派早就心知肚明的,“我知道,他对我有意思。”
我微微一诧,原来她知道,不过马上又说:“何止是有意思,秦朗已经爱你好几年了。”
舒俏一下震惊的张大眼睛,顿住手,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她反应是在我预料中的。
“你都听见了。”我说。
“他……”她还没完全从震惊缓过劲,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难以置信的,“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
她放下镜子,诧然万分地看着我。
我无语地朝她翻了个白眼,“这还要他告诉啊,我又不瞎!”
“……”
“他,我,这,这怎么可能啊!他爱我?不可能啊,不会的。”她有点无语伦次,显然心乱了。
我无奈地摇摇立,轻叹口气,真是觉得她神经太大条了,“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你和他这么久相处下来,就没觉出一点点?”
“我觉出了啊,就觉得他对我是有点意思,但还没到爱的地步。”舒俏说,随即也摇摇头,“肯定是你搞错了,他不可能爱我的。”
她语气十分肯定,一派就是不信。
我也是服了,不想再浪费唇舌,又是无奈地一叹,“算了,不说了,反正你也不爱他,说了也不起作用。过了今天,你们该是什么关系,还是什么关系,你就好好演吧。”
舒俏似是被噎了下,装嗔的冲我皱了下鼻子。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是不是你告诉楼少棠,沈亦茹当年下跪求我的事?”
那天,后来我想来想去,这事乔宸飞和小宇都不可能说,也就只有舒俏了。
“啊?你知道啦?”果然,舒俏道,两眼放出兴奋的光,“怎么样,怎么样,楼少棠有没有去找沈亦茹算账?”
她像是极期待沈亦茹被楼少棠狠狠修理一顿的。
我无语地摇摇头,“你还说,岂止是算账,他们母子都要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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