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我瞠大眼睛望着Yvonne,不明白她怎么会来。就生蕊蕊那天她在医院,之后就没再来看过我。
她怀里抱着Nino,照顾Nino的保姆跟在她身后。听见我这话,她立刻顿住脚,眉一挑,“不欢迎啊?那我走。”
见她真的转身要走,我忙阻止。“嗳~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转回身,朝我走过来,似是不太情愿地嗤了声,“你以为我想来?是我哥让我来的,说怕你无聊寂寞。”说着,朝我手上的杂志瞟了眼,“他真是瞎操心!我看你一个人挺自在的。”
她口气嘲弄,随即环顾了圈房间,说:“你们中国人还挺麻烦的,生个孩子还坐月子。听说做月子期间还不能洗头洗澡,好在现在是冬天,不然你这头还能叫头吗?”她瞅着我扎起来的头发,红唇一掀,一脸嫌弃的。
我笑,挺想说如果她要还在楼家也得这样,而且以前听刘嫂说过,楼家坐月子的时间比一般的要长,是2个月的,那头发馊得估计得让她恨不得剃光。可一想,这话要说出来又会勾起她伤心事,并且自己的心也已泛起微微涩痛,于是硬生生把话给咽回了肚里。
看向她怀里又长开了点,模样更像乔宸飞了的Nino,我说:“以后Nino可以带着蕊蕊一起玩。”
Yvonne马上说:“我们Nino是男子汉,才不和丫头玩。”
她嘴上虽拒绝,口气还挺不屑的,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愉悦。坐到我床边座椅上,侧头望向边上婴儿床里的蕊蕊,盯着看了会儿,说:“她长得像我哥。”
说完,她抬眸朝我看,眼神意味深长的,很明显是故意这样说的。
但她说的没错。蕊蕊长得的确像翟靳,微卷的深褐色头发,大而明亮的深褐色眼眸,高挺的鼻子,小巧的薄唇,除了瓷白的肌肤和精巧的尖下巴像我,其余的几乎与翟靳是一个模子刻的。
其实在生之前我就料到了,女儿多半是像父亲的,只是我一直故意忽略,只去想她是我的女儿,我的。
可此刻被Yvonne刻意的提起,我心像被人用尖锥狠狠地捅了下。我笑容凝固在嘴角,准备抚摸蕊蕊的手也生生顿在半空。
我迅速调整了下心情,转移话题,“对了,上次给你的那个偏方,Nino喝过之后效果怎么样?最近有发病过吗?我朋友前些天又给我发了个偏方,我转给你,如果现在这个偏方有效果的话就先别试。”我边说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挺好的,没发过。”Yvonne面露些微感激,但很快又恢复先前的傲气脸。
知道她是要面子,所以我并不介意,笑笑,把朋友发给我的那条偏方的信息转给了她。
她拿出手机点开看了眼,勾勾唇。随即抬起头看着我,抿了抿唇,似是有话要和我说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她开口道:“涂颖,既然现在Lola也生了,你就好好跟我哥过吧,其实我哥为你牺牲也挺大的。”
刚恢复的好心情一下就被她这番语气郑重的话又给弄得不郁。
“他为我牺牲什么了?”我沉下脸,不屑地呵了声。
Yvonne撇了下嘴,“我不方便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我们能换个话题吗?”
见我脸色更难看了,Yvonne知趣的不再说,沉默几秒,道:“我走了,你自己休息吧。”
她站起身,又看了眼我头发,皱了下眉头。
别说她嫌弃,我自己也觉得难受,让我1个月不洗头肯定要崩溃。我已经问过生过娃的一些朋友,没有一个人是严格按照传统坐月子法做的,她们都2个礼拜就洗头洗澡了,我也打算过几天洗。
Yvonne刚转身准备走,突然想起什么,“哦,差点忘了。”她对保姆说了2句话,保姆打开手上拎着的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Yvonne拿过来递给我,“这是我买给蕊蕊的。”
我看向盒子,是一套女婴衣服,颜色粉粉嫩嫩的,图案花样也可爱,蕊蕊穿上一定很萌很好看。
“谢谢。”我欣悦地接过。
Yvonne走后,佣人给我端来发奶水的补汤,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喝,一闻那味儿就反胃,但为了蕊蕊硬是把它喝了下去。
喝完汤,刚躺下打算睡会儿,房门突然开了,小宇面容绽笑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姐~”
“小宇?”我惊讶,从床上坐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我是昨天才给他打的电话,把所有事都告诉了他,没想到他早已从楼安琪那里得知一切,只是不想再惹我伤心,一直装不知。他原本说明天才来看我的。
“下午是课外活动,去不去都行,所以我没去,就过来看你了。”小宇边解释着边走到我床边,把手上提着的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视线一瞥,看见了婴儿床里的蕊蕊。
“咦,这就是蕊蕊?”他脸上的笑容扬得更灿烂了。
昨天我把蕊蕊照片发微信给他看过,当时他就猛夸可爱,但后来无心说了一句:如果她是楼少棠的女儿就好了。说完就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转了话题,不再说蕊蕊。
“嗯。”我嘴角也不禁上扬,从婴儿床里把蕊蕊抱出来。
“我能抱抱她吗?”小宇伸出手,跃跃欲试。
我小心翼翼地把蕊蕊放到他手上。
他接过手,刚一抱到手上就惊讶道:“哇,她好小啊!”他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抱才合适的,“真怕把她弄坏了。姐,这样抱行吗?”他调整了个觉得差不多的姿势,问我。
“可以,她现在骨头还很软,怎么抱都行,没事的,只要别挡住她呼吸。”我伸手理了理襁褓,确保蕊蕊鼻子没被蒙住。
听我这样说,小宇紧张兮兮的脸放松下来,对着蕊蕊逗笑地说:“Bonjour,蕊蕊,我是舅舅?”
说完,他蹙起眉头仔细看蕊蕊,片刻,笑脸一收,噘起嘴,有些不满的,“她怎么长得那么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他倏得收声,看向我。
我笑容已凝固住。
小宇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赶快转移话题,“姐,她有法文名吗?”
“有,叫Lola。”我重新拉开点笑。
“Lola?真好听,你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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