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御睨着她,眉头微蹙,凌厉的目光像是要把眼中的女人一片片凌迟,他忽然站起来,带着浑身的煞气步步逼近,安慕希抓着挎包带的双手越发收紧,纵然她脸色依旧冷淡,泛白的指关节却败.露了她的紧张。
“你别过来!”安慕希阻止道,随即跟只乱窜的小兔子似的又跑到了另外一张沙发的后面,“厉总有什么话也可以这样说的。”
厉时御停下来的身子有那么一刻的僵硬,她当真已经如此怕他?还是说,她再不屑于他的靠近?
不管是什么,都令他很不悦,于是再次提步走近。
“厉时御!”安慕希后怕的接着闪躲,可她哪跑的过人家的大长腿,三两下她就被厉时御从面抱住,动弹不得。
“跑啊?再跑一个我看看!”
“你放开我!别动手动脚的行不行?厉时御,我们已经要离婚了,请你放尊重点!”
“要离婚而已,又还没离婚,呵,这么着急想跟我离婚,看来是已经和顾卓扬勾.搭上了,说说看,我和他比起来,谁能更让你满意,嗯?”厉时御下巴抵在她颤抖的肩上,低沉的嗓音萦绕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夹着独属于男人的味道,在安慕希敏.感的耳际激起了一层层疙瘩。
可厉时御话中的嘲弄和鄙夷,却令安慕希又羞又怒,“厉时御,到最后一刻了,你还是这么想我!”
“不然我该怎么想你?我才刚走,你的老公还在医院,你就和另外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安慕希,你觉得我还能怎么想你?!”
“你不也当着自己老婆的面搂着另外一个女人离开,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我?厉时御,放开!”
“不放!”
“你神经病是不是?”
厉时御猛地把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只手顺势钳住她尖巧的下巴,速度快的惊人,他双目迸火的瞪着安慕希,咬牙道,“你想脱离我,然后马上投入顾卓扬的怀抱么?安慕希,我告诉你,休想!”
安慕希浑身一颤,一张小脸痛到扭曲,“放开……我!”
厉时御看着从她清秀的额头上不断往下冒的冷汗,顺着动作猛地推开她,安慕希始料不及,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
可她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就听男人冷酷无情的宣示,“你就是这样害死我的孩子吗?”
有时候,最深的痛楚,不是哭闹,而是即便你难受到想哭,也已经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安慕希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盈盈秋水般的眸子渐渐盛满冷意,她突然扬唇讽笑,“对,就是因为我推了她,所以她才会流产,你满意了么?”
毫无波澜的一句话,终于把男人推入暴怒的边缘,厉时御身侧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胸腔的怒火像是刚点燃的汽油熊熊燃烧,他瞪着她,眸底毫无温度可言,冰冷的仿佛要把周边的一切都冻结成冰。
原本以为,只要安慕希承认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她恶毒的理由向家人提出和她离婚,却没想到,当她真正承认的时候,他会这般愤怒,愤怒到恨不得杀了她。
这似乎并没有不合常理,只是,隐藏在心底的那丝疼痛,到底算什么?
难道,他潜意识里,其实并不希望是她么?
复杂纠结的情绪如万根丝线拉扯着心脏,厉时御第一次,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突然,他的胃部剧烈抽痛起来,原本愤怒到扭曲的俊脸在一瞬间惨白,额头渗出冷汗,他咬着牙关,本能的想用手捂住胃部,又念于安慕希在,便愣是强忍着抽痛,站直腰板冷冽的睨着她,“滚!”
一个字像是凝集了浑身的怒气,安慕希被吓的身子猛然一颤。
可她不傻,也不是不知道厉时御有胃病,看着他隐忍痛苦的样子,她的心再次不争气的划过一抹疼痛。
“厉时御,你……”
“我让你滚!”厉时御咆哮着吼断她的话,“安慕希,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滚!”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的怒吼滚滚如雷。
安慕希咬着下唇,心疼的看着他,看着他摇摇欲坠又死撑的样子,看着他明明痛苦又不屑她的样子,看着他眼眸里的憎恨,她心如刀绞,最终又还是只能离开。
她怕她再不走,他会一直这么忍着。
厉时御冷汗如雨,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顺着额角不停的往下掉,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道娇小瘦弱的背影,心底的一根刺,仿佛又往深处猛扎了一分。
厉时御眉头拧结成川字,该死,到底是怎么了?
安慕希走出客厅,但并没有离开,而是藏在了客厅外面的一根柱子后面。
果然,不过须臾,就见风尘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冲进了客厅,再冲出来的时候是背着厉时御。
该会是多痛呢?安慕希泪眼朦胧的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车子,捂着胸口,终于潸然泪下。
“安慕希,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滚!”
不想再见到你,滚……
男人的咆哮仿佛还在耳边,如同连连炸响的惊雷,安慕希闭上眼睛,泪如雨下……
厉时御,疼吗?会有我的心,一半的疼吗?
如果没有风尘,你是不是,情愿痛死,都不让我碰?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安慕希忙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接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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