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堇歌在母亲的身边慢慢地躺下,还是没有办法放声大哭。
只能强忍着自己身体的抽搐,背对着身后的母亲,任凭眼泪浸染了枕头。
她记得,银狐的每一个女孩子进去的第一课,就是把自己的身子奉献出来,塔罗斯会给她们安排相应的男子,一般在那方面都有特殊的癖好。那些女孩儿,能在这样的人手里活过来,从此以后,为皇室做事儿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但是南堇歌没有,原因她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清楚了。
不是因为南临对她抬爱,所以舍不得她遭受侮辱。
相反,她无论怎样,身上都流着皇室的血,如果有一天,要皇室的公主的婚姻才能解决掉的问题,她的那层膜,可以再救南婉婉一命。
可是今天,偏偏,连南临都没有做的事儿。
季凉北,做得干脆利落。
她伸手一摸,手上一片湿润。
手再次放下的时候,被身后的一双手紧紧地拽着。
堇歌微微回头一看,母亲正冲着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看到堇歌脸上的泪痕的时候,手指轻轻地覆上去,“歌歌不哭,不哭……”
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打在那人的脸上,南母有点儿不知所措,仿佛从来都没有看过南堇歌这样哭过。
女孩儿缓缓地将身子转过去,努力克制住眼眶中不断下涌的泪水,凑在南母的耳边轻声言语,“妈,我现在好像有点儿懂你当初为什么受尽委屈也要死磕在南临身边的心情了。”
南母脸上的惊慌一秒钟逝去,两只眼睛紧盯着堇歌,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
深深地吻了一下。
*
季凉北到家的时候,徐管家站在大门口等待着他。
口中念叨着的“季老……”下文还没有来得及出口的时候,男子就已经从他的身边急速擦过。
长腿一迈,直接上了楼,径直走到了南堇歌的门前。
微微侧过身子,紧闭着双眼,左手捏成拳头在鼻梁之上敲了几下,右手弯曲伸到门上,在十公分的距离之处停下,不确定地侧着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没有声音。
心紧了紧。
手掌伸开一掌拍在了门上,“南堇歌!”
……
没有回应。
他侧着耳朵,双手趴在门上,努力地想要听出动静,里面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麻蛋!”
男子腿一伸,直接一脚踹在门上。门发出一声巨响,啪嗒一声自己打开了。
一个趔趄,他的身子已经进了房间门。
房间里面一片漆黑,连个鬼影都没有。
灯光照亮的那一刻,季凉北整个身子在冰窟窿往下坠,没有人!真的没有人!
床上的床单和被衾没有皱褶地摆放着,微微敞开的窗口将晚风渡了进来,掀起窗帘的一角。
她真的敢离开?!
他一把拉开衣柜,提到胸口的石头被放下。
衣橱里面的衣服一件都没有少,整整齐齐地摆在原位。
他转过身子向着楼下跑去,刚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对着楼下的徐管家大声询问,“南堇歌回来过没有?!”
楼下的徐管家眸色一震,从厨房端出来夜宵的玲妈也是大惊失色。
“怎么?!二少爷,南小姐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玲妈放下手中的双人份的糕点,今天是南小姐第一次出席宣传活动,本想着做一些精致的点心犒劳犒劳一下她。
怎么,人竟然不见了?!
“都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能跑到哪儿去?!”
何况是长相不安全的女孩子!
身边的徐管家微微啧了一声,走上前去,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季凉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直接拦下。
“我出去找她,她要是回来了,立即给我打电话!”长腿迈出几步之后又退了回来,伸出右手食指向上指着,“不准让她离开!”
门口一辆黑色的车正守着,季凉北一把拉开车门。
“跟着定位,一条路一条路地找。”
凌哲面露难色,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手提包,转身对着后座的人摇了摇,“这个,在垃圾桶中找到的。”
季凉北方才的匆忙一下子断了电,低下双眼,定在那个小包上,两片唇瓣轻轻抿了抿,伸手接了过来,拉开拉链。
一个手机躺在里面,是她的包。
他点亮手机,上面显示着三十五个未接来电。
所有的都指向一个人:季凉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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