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半响不到,对坐人便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季寒蝉一挑眉,侧脸看向他。
世子无奈哑然一笑,说道:“怎么,难得好友来做客,当主人的东道主不请一桌满汉全席便罢了,甚至饭也不让吃了?”
季寒蝉一转眸,见落入窗户的阳光只占短短一小截了,似乎早到饭点了。她揉了揉鼻子,果真是自己失礼了。
“拾锦,饭还没好么?”
“你丫鬟方才便出去了。”
世子却指了指门外,提示道。
季寒蝉往屋子里一番张望,这才发现拾锦真的不见了。窗角那头却恰好冒出一个熟悉的青绿色的小花簪子,不正是拾锦是谁?
“稍等。”
季寒蝉从半人高的塌上跳下,噔噔噔往外小跑而去。她小跑到门槛处,回头爽朗朝世子挥挥手,笑道:“饭是不会落下你的,在这等我。”
说罢身影便翩跹消失在世子的眼中。
“小姐。”
拾锦听到了动静,转头来唤了一声。
季寒蝉嗯一声,这才见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
这男子身着灰蓝色的黑边长袍,一双杂乱的眉毛紧紧皱起,精明的眸子自季寒蝉出现后就一直注视着她。
“小姐。”
只见他轻咳一声,随拾锦唤道。
“出什么事了。”
季寒蝉侧头,看见拾锦面色不大好,本是疑问的语句也变得肯定起来。
拾锦看了眼那男子,道:“小姐,收月例的来了。”
“月例?”
拾锦也怪异地摆摆头:“按当地人俗话,便是保护费。”
“保护费!”
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皇亲国戚就端端正正坐里面呢,谁这么胆大包天的,竟然敢找上门来收保护费?!
显然拾锦也颇为不理解,这保护费到底保护个什么。
“似乎是楚北特有的习俗——”
拾锦说罢看了眼季寒蝉,见她面上带着笑,不由翻了个白眼:“以往只是当地的些混混,收得不多,现在换了个老大,给不起了。”
“小姐明鉴!”
这时站拾锦身后的中年男子挤上前来,端正拱了拱手:“我们整个府子的开支不多,满打满算靠着这一间猪肉铺和总部支的五十两月银度日,是不多也不少的。”
“小姐平时吩咐要办的事花钱是应当,吩咐下去的月银十四两,日常花销占十两,带上杂七杂八的琐事,东扣西摸,如何节约,所剩的都只一二两。”
季寒蝉蹙着眉点点头。
“嗯——”
“以往那老大看我们口袋小,只月缴一两,如今换了个头子,管你如何,非得缴个五两银子上去。若能缴便也罢了,可府上实在拮据。”
那这肤色带黄的中年管家,说着说着激动起来,满面通红。他见季寒蝉一直立着沉吟,当下心里一横,噗通一声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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