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开眼睛来,便看见了一个光洁的下巴。
逐渐往上看去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嘴唇,薄唇显得清冷而无情,只是朱红一点若脉脉含情,如阳春三月。
那人一双黑眸正望着远方,此刻觉怀中人动静,便渐渐将眼睛看下来。
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涌现出淡淡的喜悦。
“阮时碧?”
季寒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方才千钧一发的时刻,她陷入昏迷,是被阮时碧救下来了。
“你没昏迷?”
没料到阮时碧本还洋溢着喜悦的眸子中,突然出现一丝局促:“我...嗯——”
他握拳放在唇口轻咳了两声。
季寒蝉先还未明白这是何意,不过很快便回想起了额上蜻蜓点水的一个轻吻。
那并非是什么天使的吻,而是眼前这个人的!这家伙以为她昏迷,偷偷吻她!简直居心叵测!
现在被发现了,该不好意思了!
季寒蝉反应过来,忙左扭右扭,从双臂的桎梏中脱出身来。
她随即又觉得不太礼貌,“谢谢你。”
“无妨。”
阮时碧忙收回手,垂在身旁半响,似乎觉得不大自然,又背到身后去了。
两双都假装看着远方一群人缠斗的眼睛,两个怎么站都觉得不大自在的人,片刻就尴尬了起来。
“没想到你家里人来得这么快啊。”
季寒蝉率先打破了这闷死人的空气。
“是,来得很快。”
阮时碧接应着点头,随即似想到了什么:“我见静松将你丢给我时,你已毒发了,为何此刻又醒了?”
“南陵的一位大夫说,男女欢爱可解此毒。”
这本来是一句正常的话,可从季寒蝉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她忙接着解释下去:“我的意思是,当受到强烈的刺激如男欢女爱的时候,凝固在灵窍里的污垢就会被冲破。我方才应是受到了生死刺激,所以一下子冲破了。”
阮时碧讶然:“那毒是解了?”
“不知道,回去再看看那神医怎么讲。”
若真是解了,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小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喊。
那声音远远地从西方传来,听着倒还耳熟。
“拾锦!”
季寒蝉面上一喜,忙回应道。
只见一个绿衣裳的女子提着长剑飞奔过来,脸上尽是喜极而泣,失而复得的欢喜状。
“小姐,您没事儿吧,没受伤吧?为何袖子掉了半截。”
拾锦询问一番,见季寒蝉皆是摇头,便道是没出什么事了。
她猛地一下跪下,惊得季寒蝉一唬。跪的力度之大,屋顶上的瓦片被蹭下去了好几片。
“小姐,属下办事不利,还请责罚!”
季寒蝉忙把她扶起来。
“犯错是人之常情,下次小心一点就好了。”
若说错,也不能完全怪在拾锦身上。其一,她不通此道;其二,就算入了道行,如静松都是细细看了好半天才看出有问题。
“是。”
拾锦猛地点头,随即又站到了季寒蝉身旁。
“如今天色已晚,你院子已不安全,不如到我下榻之地歇息一晚再从长计议吧。”
阮时碧的声音这时响起在耳旁。
季寒蝉点点头,见静松等人已占了上风,如此等下去也没甚必要。
她刚要应是,却突然顿住。
“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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