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
收到魔君陛下的暗旨之后,宁至刚的心里不是多么的平静,甚至觉得,这一次,极有可能影响到天南的命运,宁家的命运。
自从昆仑山一别之后,宁至刚就知道自己未来和魔君算是背道而驰了,可是现在,魔君传达过来的意思,是如此的明显,让宁至刚进攻不死山。
不死山那是什么地方,哪怕不死山至强者的数量不是很多,可那都是实实在在的至强者,和祖地本土的修士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体内的上苍法则,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还有一点,魔君忽然之间让宁至刚进攻不死山,等于说是忽然之间要和宁至刚重修旧好,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魔君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让宁至刚不得不深思,这也算是魔君对宁至刚才华方面的考验。
魔君没有说明详细原因,就是这么一道简单的暗旨。
宁至刚不得不往深处去想。
就眼下的局势,天南的霸主虽然是宁至刚,可是宁至刚这个霸主,根基虚浮,而中土大陆的霸主则是玄国,而且玄皇疑似在争霸的过程当中,受到了重伤,不久之后,玄同就会正式上位,玄皇退居二线,颐养天年。
但是玄国的情况在于,和不死山合作之后,哪怕得到了整个中土大陆,但被不死山抽掉了六成的好处,玄国只能得到四成,可是在此之前,玄国所消耗掉的资源,那也是无法估计的。
情况和宁至刚也是不相上下,所谓的霸主,根基都比较虚浮。
魔君没有明说,让宁至刚的心里有些恼怒,御下之术,这是宁至刚最喜欢使用的把戏,可却也是宁至刚最为讨厌的招数,让你摸不着头脑,却给你一个具体的方向。
统治者经常用这样的权术,用在了宁至刚的身上,宁至刚本就有着九天之志,无疑对宁至刚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打击,可对方是魔君,宁至刚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招。
最起码眼下,宁至刚和魔君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原本以为,自己成为天南的霸主之后,可以挺直腰杆做人,但是硬性比较的话,和魔君之间,还是云泥之别。
在这个瞬间,宁至刚问鼎天南之后的成就感,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庭院内,宁至刚召来了众位长老,以及自己的父亲。
宁云山在宁家可以说是特殊的一个人物,名义上是宁家的家主,可是天下谁不知道,宁至刚才是天南的霸主,地位在自己的儿子之下。
可同样的,宁云山也是目前宁家战略性存在,没有之一。
也因此,哪怕知道宁至刚才是真正的霸主,可是对于宁云山,无数人心里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尊敬。
宁至刚将魔君的意思明说了。
“这就是魔君的意思,进攻不死山,只需让我们赢,而不死山会适当的放水。”宁至刚把话说明了,无奈的苦涩的笑了笑。
不管是祖地的,还是说仙界的,亦或是佛界神域的人,都不瞎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天南的霸主和不死山撄锋,无异于以卵击石。
姑且不说镇守在南疆之地的祖境高手。
也不用将闭关当中的皇炎天下算上。
哪怕只是皇炎羽一个人,也能将整个天南压制的抬不起头来,皇炎羽在帮助玄国统一中土大陆的时候,很少出手,只出手了三次,但是那三次,没有被外人知晓,却奠定了玄国问鼎中土的格局。
因此,不死山大败,天南胜利,这样的战绩传扬出去,谁都知道这是假的,没有人愿意相信,而让宁至刚摸不着头脑的地方在于,魔君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准确来说,魔君是不会干出多此一举的事情,甚至连锦上添花的事情都是不屑一顾的,更别说这等鸡肋的事情了。
大长老宁海为难的说道。“少主,我们眼下局势不稳,和白虎一族之间,也是云里雾里,很难有实际性的进展,而那龙族,更是将我们当做了探路石,眼下,魔君又要让我们做些事情,姑且不说这件事本身为何。”
“一旦我们这样做了,就是对不起远在仙界的仙帝陛下,问鼎天南的时候,仙帝虽然没有出马,可是我们宁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麻烦人家仙帝。”
“可如果不做的话,又是不给魔君面子,如我们所见,比较综合实力的话,的确不是不死山的对手,不死山让我们去获得胜利,我们都不去,人家一旦发火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而那皇炎羽,更是暗中击毙了多位中土大陆的绝世高手。”
“一边是仙帝,一边是魔君,魔君只是让我们做这件事,却没有明确的和我们表明立场,如果愿意同我宁家结盟的话,宁家当然可以去做这件事,可魔君没有。”
“我们怎么做都不对,什么都不做,反而会迎来灭顶之灾。”
这些话,在宁家核心成员的耳朵里,刺耳的不是一星半点。
仙帝那里惹不起,至于魔君那里,别说是魔君了,就连皇炎羽那一位霸道嚣张的亲王,天南都远远不及。
这才是人世间最为痛苦的事情,似乎除了自杀之外,没有多余的选择。
而在这个多事之秋,宁至刚做出来的每一个选择,都有很大的概率,影响到未来的命运。
其余长老们,此刻更是像苍老了十岁,想说些什么吧,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说什么吧,事情还在继续当中。
宁至柔这个时候强势的表态说道。“我们既然选择了仙帝,那么就一直选择仙帝,在这个时候更改立场的话,对于我宁家来说,是灭顶之灾,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灭顶之灾,世人就算知晓了,也只会认为是我们宁家不仁不义。”
“就算不死山要进攻我宁家,到时候天南尸山血海,一败涂地,可是日后传扬出去,无非我们宁家只是一个悲情的家族,可最起码,也有几分英雄气魄明晃晃的摆在这里。”
听到妹妹说这话,宁至刚还是颇为欣赏的,其余的长老们,虽然苦笑,但是也知道,宁至柔说的是实话,可没有面临真正的绝望之前,人们是不愿意轻易的死去的。
“父亲,您的意思是?”宁至刚一直看着久未说话的父亲。
众人在这个时候为之一怔,宁云山虽然不参与政治,但是宁云山的地位一就摆在那里,在宁家,宁云山是一座暂时还没有人能够超越的孤峰。
“那就同意吧,既然魔君都明说了,还要犹豫什么呢,如果没有那个必要的话,这中间必然少不了麻烦的朝见手续,又是秘密表达了意愿,就说明目前为止,这件事对我们没有坏处,相反,如果不照做的话,坏处无穷啊。”宁云山这般说道。
众人想要进行反驳,可是又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反驳的理由。
宁至柔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难过,怎么父亲在这个关键时刻,不硬气了。
宁云山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大争之世就是这样,许多时候,面子,尊严那都是不存在的。
宁至刚皱起了眉头。“那就准备发兵不死山吧。”
到了关键时刻,总要做出一个选择,如果脚下没有路的话,随便往前踏出一步,那就是自己的路,况且,魔君已经给宁至刚的脚下铺了一条不是太舒服的路,可总比没有路可走要强。
这也是宁至刚最不爽的一点,看似只是一道简单的暗旨,其中有权术的运用,有霸术的运用,亦有诈术的运用,以绝对的大势,迫使宁至刚这一次俯首称臣。
今日这一箭之仇,来日必有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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