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玉点点头,上了车,随着一阵咯哒咯哒的马蹄声响起,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车箱外传来小二哥压抑的焦急声,“姑娘,到了,快下车吧!”
闻如玉撇撇嘴,还是下了车,四下环顾一周,这才发现她们哪里是在镇子上,这明显就是到了一处僻静的庄子嘛。
这不,朱红油漆的大门上横着一副匾额,上书琳琅府三个大字。
名字道是很有书卷气息,闻如玉点点头,见那店小二跟府里迎出来的门房说了声什么,那门房便急匆匆的进府回禀情况去了。
不过片刻功夫,那门房又折了回来,前面走着一名管事婆子打扮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笑脸相迎,只是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愁容,店小二忙上前介绍道:“姑娘,这是林妈妈,是庄子里的管事妈妈,您跟她进去就行了,小的先回铁匠铺!”
闻如玉浅浅的笑了笑,敷衍几句就跟林妈妈进了庄子。
进到大门,穿过一道玉石屏风,又绕过一道半月门,闻如玉才由林妈妈带着向一道偏门走去。
不一会就进到了东边的跨院,里面山水楼台,青石小径,布置格局十分清悠典雅,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药香味儿。
那林妈妈走在前面,一路上把她们东家的情况又详细的说了一遍,闻如玉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东家姓林,名项东,家里世代都是皇商,十分富庶,与缰域那边的往来很是频繁,不知为何,半年前,林项东自从去了一趟缰域回来就开始不喜进食,直到三个月前突然开始喜欢吃一样东西,那就是百足虫---蜈蚣!
林家上下为此大惊,一连请了数百名大夫,都查不出病因,他们这些庄子上的下人只能四处去抓蜈蚣,只是十日前,林项东却连蜈蚣都不吃了,每天只被三小姐强行灌些稀粥,三天前就开始吐血,滴水不进,现在的林项东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神志都有些不清了。
听完管事林妈妈的讲述,闻如玉心中大概有了方向,几人来到一往格子雕兰花的木门前,林妈妈暗叹一声开了房门。
闻如玉忙将事先准血好的面巾当口罩绑在了脸上,饶是如此,她还是在开门的一刻被那浓郁的药味刺激得双目通红。
“把所有窗子和门全部打开,这样关着没病都让你们给闷出病来了!”
闻如玉皱眉吩咐,完全一副上位者的口吻,仿佛那位站在世界颠峰的顶级科学家又回来了一样。
林妈妈闻言犹豫了一下,想到三小姐临走前吩咐的话,就叫丫鬟去将门窗全部都撑了开来。
等到屋子里的气味散得差不多了,闻如玉才走了进去,刚到金丝楠木拔步床边,就算是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也是吃了一惊。
此时的床上,赫然趟着一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一具类似木乃伊的人,干瘪瘪的皮肤像是被烤过似的没有一点水份,一张脸颊明显就是一副骷髅形状,完全看不出面貌,就连头顶上的发丝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这还是人吗?
闻如玉走上前去,将那守在床前的丫鬟遣到屋外,又细细的观察了一翻,直到确定非传染类疾病之后才给林项东把了脉。
这一把脉,她直接就吓了一跳,急忙又换了一种把脉方法,眉头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的拧了起来,这脉像……好熟悉,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一世她去南缰时一名巫医提起过的胎蛊,她有幸碰到过一例,刚好学到了这种特殊的把脉手法。
思索中,林项东的脉象渐渐在心中成形,片刻后她收回了手,眉心却是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她所料不差,果然是中了胎蛊,而且还是成年期的胎蛊。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那巫医说过,胎蛊是一种寄生蛊,若是种下几乎就与主体同生共死了,要是胎蛊到了成年,基本就不太可能再根除,除非……
想了想,闻如玉将林妈妈叫了进来,斟酌良久才慎重的说道:“林妈妈,你们东家的病,我能治,只是较损寿元,就算是救活了他,他也活不过五十,你,可能做这个主?”还有一句闻如玉没有说的是,她也只有七分把握,因为林项东体内的蛊已经要破体而出了,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控制得了。
原本林妈妈一听闻如玉说她能治东家的病,脸上讯速浮起一丝惊喜,不过,在听到后半句时,顿时脸色大变,一张老脸垮得几乎要哭出来。
“姑娘,老妈子只是个下人,事关东家性命的大事,老奴做不了这个主啊!”
说着,林妈妈就要跪下,闻如玉一阵无语,又来这招,不过,她还是忙伸手将林妈妈抚住道:“不必这样,救人要紧,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你们东家中了缰域一带最厉害的蛊,据我所知,此蛊十分厉害,而且已进入了成年期,我也只有七成把握,所以,我需要你们能做主的人点头之后才敢动手。”
她可不想救了人还惹得一身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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