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口正碰见徘徊踱步的方波,她见我二人携手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道:“你们俩又合好了?”
钟雨泽忙笑道:“方波,你上楼休息吧。打扰了!”
方波冲我做个鬼脸,调皮一笑,挑一挑眉毛,“芰荷,自己拿伞了吗?外面雨还大呢!”
我知她有些取笑我,却也知道她并无恶意,只是低头一笑。
方波笑着上了楼,在身后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楼外依旧是秋雨绵绵,路灯下,能清楚地看到那雨丝自上而下坠地的路径。也许,我便是那雨丝,一旦离开高远的天空,便只能沿着重力的轨迹,一步步沉下去,再沉下去,绝无回还的余地。
钟雨泽非要和我共撑一把伞,怕我淋着,又将伞刻意往我身侧倾斜,等到了饭店,我才发现他黑色的外套一边的颜色明显的黑一些,便知是雨水淋湿了一大片。
他又劝我吃饭,我自然吃不下,看着他喝下一碗热热的羊肉汤,鼻头微微冒出些细汗,这才放心。
吃完饭,他又送我回寝室。又约下周末去选婚纱,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又想起张爱玲书上的一句话:感情就像海滩上的贝壳,不好拣最大的,也不好拣最漂亮的,要拣就拣自我最钟爱的,拣到了就永远不再去海滩。
但愿自己已经拣到了最钟爱的贝壳。从今以后,只会守着他、只能守着他,再不去海滩……
到了周末,钟雨泽却要临时出差去外地,不及面辞,打了电话,又派人送来一大捧火红的玫瑰,中间夹了一张粉红描金的小卡片,画着串在一起的火红的两颗心。卡片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字:
好老婆:
乖乖等我回家。
爱你的老公。
我笑笑,找了花瓶,将花插好,将卡片拿出来,夹在书中当书签。
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双蝶院看父母。刚走到寝室楼下,却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小荷,我和你妈、小蓉回老家了。刚才你姑打电话回来,说你奶今天早上在门口扫地的时候,突然失去了意识,摔倒了。已经送到区医院检查了,人虽然现在清醒过来了,但CT做了之后,医生说脑梗了。我们先回看看,你随后也回来吧!”
“好,我马上回来!”再不多说,收了线,直奔长途车站。
心内忐忑不安。似乎当初为爷爷奔丧时的那种无助感又再次袭上了心头。心越急,车子却越慢,一个红灯接一个红灯亮了,车子开一下又停一下,蜗牛般在市区爬行着。
脑子中浮现出奶奶的脸和那双昏黄的眼。心内默默祈祷着……
出了市区,车子终于似长了翅膀的鸟,飞快地开了起来。看着车窗外一畦一畦碧油油的麦田飞速地向身后倒去,我知道我离她近了些、又近了些。
下了车,快步向医院走去。按着医院内的指示牌找到了神内科,才到门口中,就见走廊上围了一群的人。
有人眼尖看见我,叫道:“小荷回来了!”我细细望过去,叫我的人是小姑。其他那些人都是自己的亲人,见我回来也都聚拢过来,我忙问道:“姑,我奶奶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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