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要怕,生死有命,相信咱们的舟儿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左家世代忠良,舟儿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左尚书看着自己满头白发,手臂还缠着绷带的母亲,眼眶微湿。心里莫名的就酸了,母亲已经老了,却不能让她安享晚年,是他不孝。
左夫人当然也听到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她原本佝偻的脊背瞬间挺直,她的儿子,怎么会做出来那样的事情呢,左家还是世代忠良。
这般想着,就连进屋的姿势,都异常的镇定,尽管发丝凌乱,脸颊红肿,可是丝毫不输气势,似乎她此时还是左尚书的夫人,只是去见一个客人一般。
房门在她的身后,轰然关上,屋子里一时昏暗一片,只有一个高高的小小的窗口透进来一缕光线,即便是这么昏暗,可是那个紫衣潋滟的男子就安静的坐在那个椅子上,根本就没有动,也丝毫没有点灯的打算。
因为周围都是触摸不到的昏暗,左夫人的心理再次忐忑起来,她是听说过天牢的酷刑的,进了这里能活着出去的真的是少之又少。难道是要对她用刑?
而坐在那里的紫衣人依旧没有拿掉纱帽,就在那里坐着,手指啪哒啪哒的敲着椅子的扶手,身姿慵懒,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甚至左夫人感觉那个人根本就没有看他。
可是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好像整个人都要抽搐了。
“当真是贵人多忘事,琳琳,你不记得我了?”紫衣人突然冷冷的笑了一声,在一片静寂中,这个笑声格外的突兀,也格外的刺耳。
更加刺耳的是那一声琳琳,这一生算不得漫长,但是只有一个人叫过她琳琳。左夫人的身子一个哆嗦,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一个踉跄就瘫软在地上。
“你,你,你到底是谁?”她一边说着一边拢了拢自己的发丝,把撕扯坏的衣服往上提了提,有些惊恐的问面前的男子,心中有了预测,但是却根本就不敢相信。
“琳琳真的是太让人伤心了!”紫衣男子藏在面纱下的脸一片冷勒,嘴角一扬,嘲讽的笑了出来,“当日的相濡以沫,珠胎暗结,那么快就忘了,琳琳这是利用完就踢开?”
左夫人狠狠抽了一口冷气,眉眼间都是愤怒:“你胡说什么,谁和你相濡以沫,谁和你珠胎暗结,你一个大男人何苦污蔑我一个进了大牢的妇人,不显得掉价吗,我的夫君是左文轩,儿子是左之舟,你不要胡说!”
“是不是胡说,难道你不知道吗?”紫衣人冷冷的笑了,沉沉的声音在昏暗的屋子里响起,格外的瘆人。
左夫人也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的都立了起来,她又羞又怒,颤颤巍巍的指着紫衣人:“你胡说,你污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当然是找回自己的儿子啊,我的种上着别人的姓,我没有那么大度,琳琳,你说呢?”紫衣人依旧是坐在那里,闲适的样子像是多年的老友在阳光下闲话家常一般的自然。
“我的儿子怎么会是你的,你到底是谁?”左夫人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手,指甲都攥紧了掌心里,生生的疼她竟然没有感觉到,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就凭左文轩那个样子,他也能有儿子,进了左府的女人有几个生了儿子,一个都没有吧,连一个怀上儿子都没有。再说,当年你要有把握生儿子,又如何会在我受伤的时候主动献身,怀上了就消失了,这么些年,找你可是找的特别辛苦呢?”紫衣人终于抬起头,看着左夫人,他的手慢慢的摸向自己的纱帽,“你要不要看看那一张熟悉的脸,也许你就能想起来咱们颠鸾倒凤的曾经了?”
左夫人大大的退了一步,身子碰的靠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眉宇间都是惊慌失措的排拒:“我不要看,我不认识你,我是左文轩的夫人,是左家的人,我不要看!”
紫衣人却是没有让她如愿,而是猛地掀开了自己的纱帽,一张英俊的中年男子的脸出现在朦胧的光线里。
“啊!!我不要看,不要看!”左夫人一眼看过去,如同看见了鬼魅一般,赶紧闭上眼睛,手死死的扒着墙壁,就是不睁眼。
紫衣人把纱帽又戴了回去:“琳琳可真的让人伤心,那一个月的日日夜夜,我可是怀念的紧。”这话说的带着谐谑,好像有一些嘲讽在里面。
“这些年的左夫人生活,可是还好?”紫衣人接着问。
“你到底想要干嘛,看着我这个样子,你很痛快是不是,你既然找来了,我就告诉你,孩子是左文轩的,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左夫人的情绪几乎崩溃了,抄家灭族不说,此时传出她不守妇道,估计会死的更惨。
“半点关系都没有?”紫衣人轻快的笑了,“难道琳琳就没有发现,你们左家抄家,为何你的贴身嬷嬷不见了?”
左夫人一愣,这几日心烦,以为走散了,或者是关到别的地去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此时一想,她的贴身嬷嬷真的不见, 似乎在抄家的时候就没有看到,而自己的所有事情,那嬷嬷都是知道的,有些甚至是她的主意。
“你,嬷嬷呢?”左夫人的心更加的慌了,感觉那些事情自己掩盖都掩盖不住。那样一种恐慌比死亡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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