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看到余焺的那张脸,也看到了他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我狼狈的样子。
有多狼狈我已经不想形容,只觉得自己此刻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他余焺可以随时捏死的蝼蚁。
“需要多少?”他重新点了一支烟,“十万?二十万?”
“啊?”我脑子被被子蒙晕了,不明白你他在说什么。
“不够?一百万。”他放下打火机,吐了个烟圈,“再多,你就不值这个价了。”
“够!余少,足够了!”我忙答应下来。
有了这一百万,等小野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租个房子,然后,开间小面馆。
足够了。
但是,这一百万恐怕不好拿。
拿余焺的东西,包括钱,包括任何,通通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余少,你打算然我怎么还?”我不是个不知趣的人。
既然他都开口要给我钱,把必定我应该主动问他拿钱的代价。
银货两讫,是生意人一贯的方式。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松了松:“把工作辞了,跟我三个月。”
我身体瞬间僵硬。
跟他三个月?
下个月小野就要出来了,而我到时候该怎么跟她说起这件事?
怎么跟她介绍余焺?
我的男朋友?或者,我的金主?
嗓子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根本说不出话来。
但是,想到那一百万,想到以后的生活,我难以开口拒绝。
如今我只身一人,怎么随意都好。可是小野一旦出来,那我就不能让她跟我一起吃苦。
她是个苦命的人,比我大两岁,跟我一样的罪过,却比我多判两年,也比我早入狱两年。
在狱中,如果没有她,我恐怕比现在还要糟糕,惶惶不得终日。
“好呀,余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下午就去辞职。只是……”我有些为难,“冰姐当初和我签过合约……”
余焺毫不在意地开口:“这不是你该担心的。”
到后来我才发现,我这个决定的失策。
我不过是从一个圈子,跳到了另一个更可怕的圈子而已。
————
果然,辞职很顺利,冰姐打枊长就把我在Chairman的合约撕毁,并且嘱托我要是以后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我嘴上笑着,实则心里想,我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即使在这里待了不过一个星期左右,我却是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水深火热。
因为娇娇的事情,我明白,人的命,真的是会分高低贵贱的。
所以我只能往上爬,往前走,才不至于被踩在脚下,才不至于,死因不明。
……
彻底跟了余焺的那天,我把唯一的行李箱连同那几万块钱一块儿从米雪那里搬了出去,搬进了一个单身公寓。
把钥匙还给米雪的时候,她没有接,但也什么都没说。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让我无处可去的时候,依然可以到这里来。
“谢谢。”我出门前轻声道谢。
她是我出狱后,第一个收留我,并借钱给我的人。
说到我即将搬去的那个单身公寓所在的小区,是A市有名的二奶小区。
说白了,就是很多有钱人在外面养的小三,情人,只要舍得花钱,那便会把她们圈养在这里。
我知道余焺为什么会安排我住在这里,这是他时刻在提醒我的身份。
呵呵,他倒是有心了。
没办法,我改变不了,就只能接受。
多年后余焺层说我,说我是个虚伪的人,表面上很好打发,实则有一颗难以驯服的心。
驯服?
呵,我前半生毁在身世,后半辈子毁在余焺。
……
每一个圈子都有它自己的规则,二奶圈也不例外。
这不,踏进这个圈子,没几天,我就被人泼了酒。
可笑的是,那个人并不是谁的太太,而是一个跟我一样身份的女人。
更可笑的是,那天余焺把我带到酒会现场,带进进他的圈子,然后就把我撇下跟一群男人谈事去了。
所以才发生了泼酒的一幕。
他走之后,我一个人端着酒杯百无聊赖,找了个靠墙的位置自饮自酌。
一个打扮得很得体的女人被另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女人挽着往我这边走来。
我的脚一时没来得及收,把那女的绊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连声诚恳地道歉,“我刚在喝酒,没注意到。”
她穿着黑色的礼裙,外面披了一件纯白色貂毛坎肩。
我心有余悸,幸好没把酒洒在她身上,不然可要了我这条命都赔不起。
“说什么呢!啊!一句对不起就完事儿了吗!”那女人身旁那个穿绿色长裙的女人站出来,“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潇潇姐有身孕了?肚子里可是揣着王总的心肝儿!你没张眼睛不要紧,把我们王总的心肝儿宝贝摔出事儿了,赔上你的命也抵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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