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儿的毡包里,七个长老都是一脸的担心,赫连顺说道:“小娘子,你不要走好不好?”
锦儿愣一下:“你们怎么说我要走?”
哈查辛说道:“你看?我说小娘子不会丢下我们的,你就是不相信。”
赫连顺说道:“杨小娘子,你是汉人,我们知道这里不如中原好。可你的人已经找到你,我们担心你不再管我们,要回中原,所以我们想请你留下,以后我们都听你的,奉你为女王。”
他说完领头跪在地上,其他六个长老也一起跪下来。锦儿真的犯难了,刘洪他们一直在找自己,柳飞烟她们多次冻伤,护卫队也死了很多人,都是被风雪淹没回不了驻地。
哥哥也曾经到达甘州,就连平阳公主和李乐哥哥都来了,还有好几百人在四处寻找自己。这是哥哥下的死命令,要是找不到她,谁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让锦儿感动,她真的想赶紧回去。既然刘洪找到这里,证明道路已经通了。可赫连顺他们也看出来,竟然这样挽留自己。这些人已经融入锦儿心里,要是扔下他们自己走了,还真是舍不得。
“这……”锦儿真是难办了。看着几个四五十岁的人跪在自己面前,说道:“你们起来,我也不是马上就走,既然和甘州道路通了,我要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难。你们能生存下去,我再离开。”
说了半天李锦儿还是要走,哈查辛说道:“小娘子,这就是你的部落,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你带着我们,一定能发展起来的,你就是我们的女王。”
锦儿倒是不想当什么女王,可让她丢下共患难一个冬天的这些人,还真是难以割舍。既然道路通了,那就赶紧想办法,只要联系上甘州,就能解决吃的问题,再说有自己在,他们是不会有问题的。就说到:“这些还是以后再说,我们研究一下,赶紧派人去甘州,弄些粮食回来。周围的牧场也赶紧选好,把牛羊放出去。不用再放血了,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
几个长老都是很精明的,那个汉人对锦儿的恭敬程度和亲切劲,听说大雪天竟然不惜冻死也要寻找,足可以看出来小娘子的重要身份。
要是他们部落有这样的人,以后还有谁敢欺负?有唐军支持,也能过得很好。何况小娘子足智多谋,这么聪明。
几个人互相看一眼,都明白什么意思,那就是一定要把她留下。听到锦儿这样说就说道:“听从女王陛下吩咐。”
锦儿吓一跳,这就成女王啦?赶紧说道:“不要这样叫,会让别人误会的,也会有人不服,那就不好了。”
赫连顺撩开毡包的门帘出去喊道:“快点过来,小娘子要走,大家把她留下。”
锦儿虽然学了一冬天的突厥语,可她的这个部落人太杂了,哪的都有,五花八门。突厥语,鲜卑语,羌语,还有党项,根本就是说什么的都有,锦儿根本也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赶紧出来。看到的情况,让她很是无奈。知道的人都赶过来,黑压压跪倒一片,那是南腔北调什么语言都有。
不知道是谁喊的,也许是赫连顺的话启发他们,共同就剩下一句话了:“女王陛下!”这是汉语,锦儿能听懂。
锦儿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她还是不了解这些人。这是因为草原民族,他们生存是第一重要的。谁当酋长,谁领导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他们活下去。单体的力量根本无法和大自然对抗,必须依靠集体的力量,如此就需要一个有能力的领导,男女并不重要。
中原之内一个家庭,一个人也能活着。可高原之上,那只有等死,所以都是以部落形式存在。这是自然规律,锦儿是不会明白的。要是李彦他会明白,为什么原始社的会都是以部落形式存在,生产力越是发达,人越是向私有制,个体制发展。
即使后世强大的科技,也是家族企业,或者集团经济才能抗避风险。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会带领这个集团发展壮大。赫连顺哈查辛他们也就是看到这点,所以想留下锦儿。
几千人一起求她,锦儿也是人,她也需要地位,需要被人重视。没有谁能拒绝这样的挽留,何况她也舍不得丢下他们。苦笑一下说道:“其实我姓杨,也不叫杨丽,我姓李,叫李锦儿。对不起,不是有意瞒你们,是为了安全。”
下面这些人有听见的,有没听到的,但没人管这些。姓杨还是姓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锦儿不要走。
锦儿以为自己很出名,这样一说,一定会有很多人吃惊从而放弃挽留自己。
可她失望了,连赫连顺他们都没什么反应,还是一样请她留下。锦儿有些好笑,自己还以为很出名呢,原来根本没人知道自己。也就不再说这些:“既然你们这样,那就以后都听命令,我们共同努力,建设一个更好的家园。”
见锦儿答应,赫连顺和哈查辛立即宣布消息,然后领头跪倒欢呼他们的女王。
锦儿也只好接受,什么是盛情难却?这就是。这一切把刘洪看的目瞪口呆。都知道李家兄妹神奇无比,感情竟然一冬天时间成为女王,这么多突厥人臣服拥戴。
回到毡包之内,锦儿有些难办,这样的事传回去,会不会影响到哥哥,自己这和造反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沉思半天对刘洪说道:“你立即返回甘州,不要和其他人说,让柳队长派人立即回长安,把情况报告给我哥哥,同时让秦怀玉立即准备粮食,给我送来,我会用牛羊和他们交换。”
刘洪也不傻,明白这样的事是不能乱说的。自立为王,虽然是在吐谷浑,可也是犯忌讳的事。连连点头:“我明白,需要多少粮食?”
锦儿说道:“越多越好。尽快通知我哥哥前来。”
刘洪点头答应,骑上马赶回甘州。锦儿开始行使她的权力,分配任务,整理牛羊,选择草场。虽然还没有真正冰雪消融,可有些向阳的山坡已经开始融化。
为了安全,锦儿把十五岁到五十岁的人集中起来,组成了放牧队,保护牛羊出去放牧,主要是防止其他部落打自己的主意。
一冬天时间,哪个部落都很贫困,道路可以行走,抢劫的也开始了。作为最高的王庭可汗慕容伏允,根本就管不了这些,他连最基本的税收制度都没有,要是用钱,就向各部落摊派。
根据哈查辛他们说,很快就会有王庭的使者到达。锦儿也不知道他们会要多少,可没有得到哥哥帮助之前,她也不敢不给。刘洪回去,再到长安,根本就不是短期能回来的,只是希望秦怀玉能快一些。
哈查辛算计的不错,果然只有五天之后,伏允的长史就到了这里。察尔汗是大部落,当然也是他们十分惦记的地方。来的是长史胡金特,对这些小部落是很傲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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