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喜上眉梢,看着大不同往日的两人,笑得皱纹都堆积到了一处,转身,迈着不太稳的步子往厨房走去,“我去让阿姨做饭!”
“奶奶,不急!”秋棠站起身喊了一声,见老太太摆摆手,叹息一句,转头喊道:“魅蓝!你快跟着奶奶去……”
话说到半截,渐渐消了音。秋棠哑然的看到,在魅蓝转过脸来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是憎恶的、是悲伤的、是愤恨的,像一把刀子直直的刺进自己的心脏。
“怎么了?”权司墨一下子抓住秋棠的手臂,神色紧张,回头看了魅蓝一眼,冷然道:“魅蓝,去厨房看看奶奶。”
魅蓝在对上秋棠的目光之后便回过神来,收敛了所有情绪,听到权司墨的吩咐,微微颔首,“是,少爷。”
秋棠吸了口冷气,突然意识到,三年来,她跟魅蓝始终没有什么话说,也许,是因为权司墨!魅蓝对自己,难道始终怀着敌对的态度吗?魅蓝对权司墨……
“想什么呢?”权司墨叹了口气,努力将秋棠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来。他忽然很害怕,害怕秋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那个地方,他进不去。他会慌的。
“没什么。”秋棠一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们两个在这里站着,奶奶却在厨房,不太好吧?”
“奶奶最讨厌厨房,保准吩咐好了就出来。”权司墨说完,话音未落就见老太太从厨房里走出来,走了两步又回头嘱咐一句,“千万别忘了啊!”
秋棠失笑,等老太太过来,陪着老人家一起看电视起来。权司墨难得坐在一旁,换上居家的拖鞋,坐在秋棠身边,样子随意,不看电视,却手里拿着秋棠的手动来动去。秋棠抽出来,没过一会儿,他又拉过去。
“哎哎哎,广场舞!”电视上一挡周末综艺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群风韵犹存的阿姨,在电视节目上跳起广场舞来,老太太一看,立刻兴奋起来,“小乌龟,你快去跳跳。”
“我?”秋棠愣了愣,随即裂开嘴笑了笑,“奶奶,不是我吹,我挑的肯定比她们好。”
“那你快来跳一个!”老太太推着秋棠起身。
秋棠挠挠头,看了权司墨一眼,又看了看奶奶期待的眼神,起身,“不许笑啊!”
权司墨点点头,可嘴角已经忍不住扬了起来。
秋棠面对着电视,跟着电视里的阿姨们跳了起来,夸张的动作、喜庆的音乐,秋棠蹦来蹦去,一板一眼的,跳得很好,却更好笑。
权司墨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老太太也抚掌大笑。
秋棠越跳越起劲,迈着秧歌步,笑道:“奶奶,你说我要是老了,是不是广场一枝花?肯定有好多老头想跟我跳舞。”
“哟,你可死了这条心吧!”老太太撇撇嘴,“我孙子我还不知道,吃起醋来,能酸倒一条街。还跟老头跳舞呢!能让你去广场上蹦跶,都不太可能。”
秋棠听罢,咯咯一笑,停下脚步,软弱无力的一下子倒进沙发,盯着权司墨笑道:“墨总,是吗?”
“你猜?”权司墨看了秋棠一眼,目光冷静。
“我猜不出来。”秋棠大口大口呼着气,嘴角微扬,“好累啊。奶奶,你们先在这里坐着,我看看晚饭好了没。”说完,就往厨房走去。
权司墨的目光一直黏在秋棠身上,老太太眼中散发着慈爱的笑容,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下。她最记挂的事,看来不是问题,就算现在就离开人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饭桌上,丰盛的晚餐让秋棠觉得太隆重了。
只见权司墨面前摆着炖山药,韭菜炒鸡蛋,泥鳅炖豆腐汤,竟然还有一份……腰子。秋棠面前放着炖乌鸡,菌菇花蛤汤,冰糖炖双雪。
老太太一个劲的撺掇着两个人赶紧吃。
权司墨的脸色一点点变黑,悄悄将腰子推的远远地,碍于老太太的热情,无奈的将其他几个菜吃了又吃。秋棠坐在权司墨对面,几乎爆笑出声,可她还没来得及嘲笑别人,老太太又反过来招待她起来,秋棠扁着嘴,假笑着吃了两根鸡爪。
得,一个壮阳一个滋阴,老太太这意图也忒明显了吧!
吃完饭,还没来得及缓缓劲,老太太又催着秋棠跟权司墨上楼睡觉。
权司墨无奈道:“奶奶,我们上山是来陪您的,您赶我们去睡觉做什么?”
“生小孙子啊!”老太太说的理直气壮,“你们两个都大了,不好玩,不用你们陪着我,生个小孙子出来陪我玩才好。”
这理由正当的无法反驳,秋棠跟权司墨被双双推进卧室。
卧室里没有开灯,一片清凉,月色皎洁,透着清澈的光,有些萧冷。
“啊……”秋棠深吸一口气,往窗边走着,“不要开灯了吧?今晚月亮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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