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薄瑶太后摇头浅笑,“当皇帝有什么好?我不要我的儿子当什么太子,他只需安安稳稳的做他的皇子,来日有个封地,平平安安的度日便是。”
东方越蹙眉,“娘娘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
“不想。”薄瑶眉目如月,笑意浅浅,“我只想陪着皇上终老,而后看着自己的孩子平安喜乐,如此罢了!为何要去争去抢?那些东西原就不是属于我的,我何苦要紧握不放?苦了自己,也害了别人。他们既然想要,那只管拿去便是,与我何干?”
东方越苦笑两声,“娘娘不去争,不代表旁人不会因此而放过你们母子。”
“我有皇上。”薄瑶笑着起身,“皇上待我极好,他说过,此生最爱的便是我。我也说过,此生只忠于君王,永不相负。”
语罢,竟是面色绯红,眸中凝着浓郁不散的幸福光芒。
“你信吗?”东方越冷笑,“后宫三千,皇上——”
“不,我信。”薄瑶自信满满,“我信他。”
东方越起身,深吸一口气,“皇上近来身子不适,怕是也顾及不了瑶妃娘娘母子。”
“我知道,所以我才悄悄的出宫,否则他总要来盯着我,我如何能出来透口气呢?”她笑着往外走,“对了,纯儿还没找到吗?如果还没找到,大人可否先送我回宫呢?等找到了纯儿,你再把她送回来,好不好?”
他定定的望着她,神色复杂,“好。”
薄瑶行礼道谢,可还没出大门,脚下骤然一软,身子重重的靠在了门面上。视线越发模糊,模糊得再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怎么——”她扶着墙想走,却直接瘫软在墙根,气息微促。
东方越俯身蹲下,打横将她拦腰抱起,“我没能告诉你,其实那一眼我便已经深陷。”
推开房门,小心谨慎的将她放置在床榻上,凉薄的吻顺势欺上她柔软的朱唇。唇瓣绵柔,带着少许摄人的甜蜜,如他想象中的一般美好。
她想推开他,却奈何手脚无力,所有的声音卡在咽喉里,她哭着想喊出来。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我能让你的儿子,当上太子。”指尖微挑,腰带尽落,顷刻间衣衫褪尽,香肩美人,白皙如玉的肌肤,触手若凝脂般幼滑。
吻上她的眉眼,吻过她的鼻尖,将他的吻落在了她身上的每个角落。略显粗粝的手掌,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最后极为怜惜的抚上了她的禁地。
她摇着头,泪如雨下。
薄弱的理智在告诉她,必须挣扎。
可无力的感觉在提醒她,她已是绝境。
当身体与身体交合的那一刻,她泪流满面,终于发出了低哑的嘶喊。
身下的女子,柔软的美好,让他欲罢不能。他只要一想起皇帝在她身上贪婪的迷恋,迷恋属于她的美好,东方越便觉得怒火中烧,瞬时加快了进程。
他在御花园见到站在花丛中的她时,整个人都是振奋的,可听到她是皇帝最宠爱的瑶妃,他又是愤怒的。与皇帝争女人,显然是一种自寻死路的念头。
可他真的这样做了,做得天衣无缝。
薄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死过去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的骨头如同被人拆散了架一般,疼痛得连下床都困难。床褥上斑驳的印记,那是她生命中所有的污点来源。
有泪滑过冰凉的面颊,无声无息的落下。
她下意识的用被子裹紧了自己,木讷的望着从门外进来的东方越。在东方越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令她厌恶至绝的笑容,璀璨得让她恨不能上前,撕破他的脸。
外头的天,已经亮了,她在他的宅院里留了一夜。
这一夜,宫里找她已经找翻了天,如今城内到处都是皇帝派出的禁卫军。皇帝在找她,可她——泪越发汹涌,她狠狠的剜着眼前的男子,恨不能一刀杀了他作罢!
东方越将衣裳奉上,“我送你回去。当然,如果你不愿回去,我也有办法藏住你。”他笑得微凉,“我知道,帝王的宠爱充满了诱惑。但他此生不可能只爱一人,而我能做到。如果你喜欢帝王之爱,终有一天,我也能给你。”
薄瑶一言不发,身上满是瘀痕,这般回去皇帝一定会发现。
他这是在逼她留下,可是她也不是傻子。
当着东方越的面,薄瑶不声不响的穿好衣裳,面色迟滞的往外走,她要回去!回宫去。宫里有她深爱的帝王,深爱的儿子,深爱的一生幸福。
东方越是亲自送她上车的,一直护送回宫。可就在马车即将停下来的那一瞬,薄瑶突然从马车内滚了出来,直接翻下了马车,身子如滚轮一般的撞出去。
人惊马惊,东方越更是第一时间飞身下马,直接将薄瑶抱起,“娘娘?”
薄瑶跳下他的怀抱,一把推开他,捂着生疼的肩头亦步亦趋的走在宫道上。
“大人?”心腹上前。
东方越摆手,示意他莫要多言。
这一摔,她身上的淤青有了出处,对着皇帝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没想到在温柔的皮面之下,藏着如此倔强的一颗心。
唇角微微溢出浅笑,东方越深吸一口气,“既然人送回来了,去皇帝那通传一声。”语罢,东方越掉头就走,没走两步又回头望着渐行渐远的倩影。
你要的,我都可以给。
你要帝王之爱,我就给你帝王之爱。
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要你在我的身边。
薄瑶回去的时候,身上带着伤,但所幸她那一摔所有人都看见了,是故也没能引起皇帝的怀疑。薄瑶只说自己与纯儿走丢了,一个人不知道回皇宫的路,便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
皇后派人去调查的时候,那客栈的店家与小二竟也口径一致,说是当夜薄瑶便住在这儿,别无他人探访。
如此一来,谁也没借口。
皇帝一句,回来便好,胜过了一切。
而对于东方越,谁都不会起疑。一个文武双全,忠君爱国,深的皇帝信重之人,怎么可能另有他想。只不过后宫的妃嫔乃至皇后倒是别有所想,想着这么一来东方越是否就站在了薄瑶这一边?
一时间,后宫妃嫔对薄瑶可谓是视如眼中钉。
早前她就分了皇帝对众人的宠爱,如今更是了不得。
事关国本,谁都不想错失这个机会。
你不去争,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想要。
你不去害人,也不代表别人不会想要害你。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奈何?
皇帝的身子似乎越来越差,以前偶尔还能上朝,如今却是久卧病榻。身为睿王的赵朔日日进宫陪王伴驾,也只有赵朔进宫时,和薄瑶来时,皇帝才能高兴一阵。
谁都知道皇帝心头有三宝,睿王、瑶妃、天下好。
“皇兄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臣弟想着能不能广招天下名医,来为皇兄诊治?”赵朔年岁虽小,个头却比一般的男孩子都要高出许多。极好的五官容貌都随了她母亲,清秀得如同女儿家,一番唇红齿白,眉目间自成风流,教人欣羡不已。
皇帝靠着床柱笑了笑,“你说怎样那便怎样。”
“皇上!”太监总管低语,“这民间的大夫大多是粗人,皇上龙体贵重,岂能让这些人瞧病?若是瞧不出来倒也罢了,怕就怕他们弄出个什么古怪名堂。”
“放肆!”赵朔冷嗤,“我与皇兄说话,关你这奴才什么事?给我滚出去。”
听得这话,皇帝也跟着蹙眉,“没听到吗?睿王让你滚出去,你还不滚出去。”
太监总管急忙行礼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这就滚。”说着,急急往外退。
“慢着。”皇帝轻咳两声,“睿王说滚,你没长耳朵吗?”
闻言,太监总管一怔,愕然望着赵朔。抿唇一脸委屈,咬咬牙如死鱼般躺在地上,而后打着滚的往外翻滚出去。
“皇兄?”赵朔笑问,“这事交给我如何?”
“你小小年纪,就喜欢结交江湖人士,无心朝政。”皇帝轻叹一声,“朕都不知道是好是坏。”
“皇兄知道的,臣弟不喜欢朝中大臣,一个个板着脸,不是阳奉阴违,就是倚老卖老说官面文章。臣弟希望外头的人,说话不好听,可也不会拐弯抹角。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强人所难,也不会强自己所难。”赵朔笑嘻嘻的为皇帝削苹果。
皇帝望着他,又是轻叹一声,“你说当日若不是你在父皇的遗诏上戳了个洞,这皇位——”
“这皇位我也会让给皇兄。”赵朔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母妃冤死在宫里,所以我不喜欢这儿。父皇虽然疼我,可这江山我不稀罕。好在有皇兄替我挡着,我何乐而不为呢?”
皇帝无奈的笑着,“宫中最忌耿直,需谨言慎行,要知道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话到嘴边,心中留三分,口中留三分,而后脑子里还得留三分,方能出口。可你这性子,何时能改?”
“天塌地陷的时候,许是能改。”赵朔抬头见着薄瑶抱了赵禄进门,便跟着起身行礼,含笑道一句,“参见瑶妃娘娘。”借机打断了皇帝的话,“瑶妃娘娘再不来,我这耳朵都要长茧子了,皇兄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如今娘娘来了可好,皇兄这儿就交给娘娘了。”
说着撒腿就跑,“皇兄好好休息,臣弟改日再来。”
皇帝蹙眉轻咳,“臭小子,你慢点!”
薄瑶笑了笑,“皇上对睿王,还真是手足情深。”
皇帝握住薄瑶的手笑道,“朕也就这么一个同胞弟弟,何况朕有今日,都是他给的。人,当有心方为人,否则与畜生何异?”
闻言,薄瑶心头微微一窒,下意识的缩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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