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可不敢在赵朔的房间里做手脚,赵朔自己的房间自然是最熟悉的。夏雨要想监守自盗,自然是走远点。
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到了“一叶知秋”的圆拱门下。
她心里骤然一颤,“我怎么又回来了?”
视线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这一次,她是打死也不会再推开那扇门。里头的东西太瘆人,她死活都不愿再见第二次。
转身想往外走,可想起房中那些名贵之物,脚下又似生根一般挪不开步子。
十万两!
她上哪里弄十万两帮疏影赎身呢?
深吸一口气,夏雨忽然硬着头皮往里走。
这里长久无人居住,所以拿走这里的东西,不会被人轻易发现。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能骗过贼精的赵老九和李狗腿。
手,轻轻贴在门口,夏雨鼓起勇气将门推开。
“吱呀”一声响,房门被打开,夏雨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倒不是真的敬神怕鬼,只是对他们这一行而言,这种地方极为晦气。
在梳妆镜前,夏雨打开一个锦盒,里头置办着极为珍贵的朱钗玉饰。
一根东珠点翠的金步摇,一对东珠耳珰,一枚东珠戒指。这是一套完整的东珠首饰,随处可见镶嵌着的碎琉璃珠,上头镂刻着夏雨最喜欢的缠枝莲花暗纹,雕工精湛。
指尖轻轻拂过上头的莲花纹路,夏雨觉得这朱钗真的好看极了。她长那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朱钗。
她不知道什么是步摇,她也从未戴过这些东西。
在她十多年的疯狂岁月里,疏影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所有与美丽有关的东西,都只该出现在疏影的身上,而不是她。
“把这个拿到当铺,应该能值不少银子!”夏雨收起锦盒,又打开了另一个盒子。
里头放着一对翡翠镯子,镯子通体碧绿,对着光照,玉体通透。是上好的老玉,在代州府,只有大户人家才能戴得起。
是好东西!
没收!没收!
夏雨将东西塞进怀里,转身欲走,眼角余光却落在了角落里一个小盒子上。那是个极不起眼的小盒子,上头着了灰尘。
“这是什么?”夏雨吹去盒子上的灰尘,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里头是一颗光润无比的珍珠,夏雨欣喜。犹记得那年娘病了,大夫说要去买上好的珍珠粉当药引子,可她没钱,只能买便宜的凑合。
娘是很喜欢珍珠的,唯一一枚珍珠还是她从水底下捞回来的,被娘当宝一样的藏在床底下的小盒子里,就怕爹拿出去赌没了。
夏雨环顾四周,将珍珠小心翼翼的放入腰间的小包中。这小包包里放着的,都是她夏雨的私人物品,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快速跑出院子,夏雨直接从睿王府的后院偷溜出去。
黑暗处,还是那双眼睛,还是一样的冰冷,一样的漠然无温。
赵朔抬头望着“一叶知秋”的匾额,眸中无波无澜,多难未改,多年未变。
“爷,要去追回来吗?”李焕问。
“追回来有用吗?”赵朔敛了眸,“不放出诱饵,如何能垂钓而渔?何况——爷的人,都该用在刀刃上,这种小事自然会有小人来管。”
李焕颔首,“卑职明白。”
黑暗中,有人低冷轻问,“你做了那么多,他却未必会出现。”
“出不出现是他的事,做不做事我的事,有什么关系吗?”赵朔眉目微扬,“爷是好人,素来只做愿者上钩之事。”
那声音闻之低笑两声,“只怕摄政王府也不会闲着,找不找得到他,拿不拿得到东西,就看谁下手更快更准更狠。”
“东方越已经老了。”赵朔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终归没有踏入院子半步。
夏雨将东西放在当铺里典当,换得一千五百两的银票。
“没想到那么值钱。”拿到钱的那一刻,夏雨欢喜得眉开眼笑。
心道,终于找到了生财之道。只要把屋子里头的东西都卖了,还怕筹不到钱救疏影吗?
将银票揣在怀里,她暗忖,回去的时候可千万别让赵老九那个小气鬼看见,否则又要“照单全收”,那她就亏大发了。
这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攒,要攒到何时才有十万两?
前方人头攒动,一间赌坊前头贴着一张大红帖子。
夏雨不识字,问了人家才知道,原是这家赌坊的坊主发了布告,广征赌技高超之人进行竞比。若能过五关斩六将,成为最后的赢家,可得奖金五万两白银。
“五万两?”夏雨心肝一颤,二话不说就挤进去报名参与。
这钱,不要白不要。虽然师父说过,她这一身的赌技,出了代州府便不可用以谋财之用。且赌技这东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她好歹也是身怀绝技,怎能浪费?既然有钱能解燃眉之急,她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为了疏影,师父的话只能暂且放置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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